夜话清明

       这个城市,没有柳哨,这个城市,没有人知道什么是“掏麻麻”,这个城市,没有人吃榆钱钱,这个城市,没有人知道“羊肚菌”,但,我的童年的声音,味道,还是升腾在心里呀!睡不着的现在,你听,我的乡下故事!

       清明前后,总是会有细密地雨丝朦朦胧胧,轻悄悄地渗入,落到头上,像是雪花飘到头上又刚刚融化似的一层薄雾,这个时候的泥土,松软,酥湿,太阳出来的时候升腾着一股温暖潮湿的气晕,其间夹杂着泥土特有的香味。村里人早早起床,换上雨靴,最好是带着各式各样的小袋子,这就要出发了。“羊肚菌”是最受欢迎的菌类,因为收购的价格确实可观。树林里,挑捡一根合适的木棍,用以掀开枯叶溺爱的“遮挡”,找到娇嫩的像是只有水、一晒就要化为乌有的“羊肚菌”,小心翼翼地采下,这心里,别提有多美了。可孩子的耐心,总是那么不可相信,他们跑来跑去,终究对“害羞”地总不露面的羊肚菌生发了怒气,“啊,你又找到了,我看看”,“他又找到一个”,“哼,不找了”……言语里,满是稚气,满是羡慕,这时候,孩子的母亲就会招呼,“宝呀,来来来,跟在妈妈后面,马上就找到了”,其实呢,只是自己发现后故意留给自己的宝贝哈!背酸了,偶一抬头发现前方村民认认真真的模样,像极了电视里一队队的排雷兵,不禁笑煞。等到晒干卖掉,就可以换自己喜欢的吃食,这是我们姐弟小时候可以自己支配的唯一一笔“巨款”,还记得换来的六丁目,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了。

       初春的榆树,被派遣出跟世人打招呼的不是叶子,而是一个个圆圆地,是嫩绿又有些鹅黄的“榆钱钱”,调皮的孩子忍不住她的诱惑,爬上山头、地边的榆树,轻轻一缕,就是一大把的“榆钱钱”,或是干脆折下一大支挤闹欢腾的枝叶(这时候就不提保护树木的事了,欢乐已经过去,希望不要学习我们这帮“坏孩子”了),就可以足足地美餐一顿了,“榆钱钱”中间包裹着黏黏地籽,有股细微地甜味儿,嚼一嚼,满嘴清香。

       说到树,就不得不提杨树了。村里的林子多以杨树为主,世世代代,不知道他们已经洒下了多少阴凉,又或者化为一幢幢老房子,遮蔽了多少风雨。总之,杨树发芽,春天便到了!那一个个娇羞地嫩芽儿,为孩子把一切都准备好了!老家院子里的杨树刚刚发芽,带着同样不喜午睡的弟弟,偷偷摸摸躲避母亲的“监视”,潜入林子,挑选泛青,芽少,修长笔直的树枝,整齐地切下,沿着顶端一路扭下来,使树皮和树茎分开,然后把树茎抽出,,剪成合适的长度,将一端的皮除去,一根柳哨(用柳树枝做成的口哨,杨树做的也这么称呼了)就要做成了,用力去吹,和四月的春天算是有了第一声清楚地交流。柳哨的长短不同,粗细不同吹出的声音也不相同,或尖锐,或沉闷。弟弟总是喜欢那种长长的,细细的柳哨,这种柳哨吹起来费力,声音低沉,像是牛犊的低眸,这时候的弟弟脸蛋憋地通红,受尽了我们的“嘲笑”,“侯牛,侯牛,就是一头牛”。会有制作失败的时候,扭着突然树皮撕裂,这就不能再用了,剥开树枝,藏着一层汗津津的小水珠,散发着青枝特有的味道。

       儿时的活动还有很多,掏蜗牛,掏“麻麻”(一种草),捉青蛙……清明时节,万物复苏,最鲜活的恐怕还是孩子,他们和自然的代沟最小,也最能发现细小的情趣。“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闲话唠地太多,快去睡觉!晚安!夜!晚安,我的童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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