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心学” —— 参加沂山书院心学系列讲座 略记

王阳明相

“王阳明心学自诞生之日起，便是显学。”在第二次沂山书院的心学系列讲座上，张顺平先生一开场便这样说。显学是什么？大众都能参学，而不是庙堂或深山里的秘密传授；日常生活中可以操作和参悟，而不需密意来守护传承；也是可以众说纷纭，让俗人说俗理做俗事。话说当年，王夫子退休后致心于讲学，学人遍于江湖与庙堂，不分高下贵贱，更盛于千年前的孔夫子。不仅是一代宗师，按现在的新新词汇来说，他是现象级偶像人物。

今天的讲座是心学系列的第三期了。主题引申到了心学在当下的应用以及当代医学的比较。主讲的于红老师过去就曾为我们做过中医专题讲座。这次的主题是“心身疾病与心学”。一开始，我还以为题目里有别字：应该是“身心疾病”。哪晓得，其实专业的词汇中既有“身心疾病”，又有“心身疾病”。前者是由身体的不健康引致心理的疾病，后者则相反。我们现代城市人常说的“亚健康”很多状况就属于“心身疾病”。我们常常看到的对治方法也就是要放松心情，注意锻炼身体；好像它就跟感冒一样，只要没有大毛病，通过身体的自我调节能力就能恢复。事实往往不是这样，许多人因此贻误了治疗的最佳时机。心理问题不是感冒病毒，它的出现必有内在的深层因素。身体的疾病其实不是一个错误，反而是心理通过身体向我们发出信号，希望获得某种根本性的转变甚至是升华。

破土

在这里，心身疾病的治疗与心学的思想出现了结合。在于老师的体系里，王阳明的核心教言：

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对于指导治疗最为关键。好像为我也打开了一扇无形的门，或是一座无形的桥：心和心的运转确实是无所不在。庄子说：“道在屎溺中”，读的时候心中都暗暗点头；但把“道“换作“心”，“屎溺”换作“疾病”，我们就又无知了。当年，佛印笑话苏东坡“八风吹不动，一屁到江东”便是如此吧。

把疾病视为身心调整的信号和契机，这便是破除对疾病的简单的善恶执着——无善无恶心之体。进而了解到，我们身体和心理的不适其实都是主观的，所以，利用一些合理的、科学的方法将意识和身体放松，进而客观、无执着地去聆听和观照自身——生理的、心理的、潜意识的、阿赖耶识的，知善恶的根本，这就是良知。于良知的基础上，我们才真正知道“问题”的根源是什么，这个契机之上我们要做怎样的选择，而不简单地去消除疾病痛苦或不适的表象；同时采取正确的方式，为生命争取一个更有尊严更光明的境界。

儒家经典《尚书》记载：“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人心总是妄动，一味地喜欢安逸、拒绝痛苦，而身心之道哪里又是这么简单，它极其微妙；须得放下执念和放松身体，关照这现象中的精微的根本，坚持正确（中庸）的因应之法。以上这一段解说就是本人的附会了，但也是心有所悟，有感而发的。也许禁不得推敲。就当是你我间的切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