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一束鸢尾花,予你一份无垢的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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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发自App

文  余生余浅

  世有解语花,凭谁解花语。

  鸢尾花花开的日子,是漫天盛开的锦绣年华。

  送你一束鸢尾花,予你一份无垢的暗恋。                                                               


正文

  “明天就是9月18号了,我想打电话给日本首相。”

  “国际长途很贵的,长话短说吧,那么,你想跟他说些什么?”

  “shit!”

  “真够言简意赅的,可是亲爱的小米,我们要斯文点,而且——不要在电话那头对我说这句话好么.....”

  “不好意思,激动了点,对了,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说吧。”

  “上次暑假开的同学会,你有事没来的那次,我们英俊潇洒的班长大银江旭同学携他的宝贝女友出席了。顺便说句不中听的话......他那女友活泼大方,跟你不是一条道上的性格。”

  “哦,不过,过了好几个月了才告诉我,你这是什么心态?”

  “之前怕你难过所以没说。”

  “那你今天怎么说了?”

  “明天是国难纪念日,我想说......在国家大爱面前,什么小爱都不值得一提,你看开点吧!”

  “亲爱的小米,我有什么好看不开的。江旭有女朋友是件值得普天同庆的好事,我一万个意愿祝福他。”

  “好吧,你能这么想最好了,那我也就可以放心地把他托我转交给你的礼物给你了,你等着快件吧。”

  “你还克扣我的礼物了?”

  “哎呀,我们这打雷了,不能再打电话了,就这样了,拜!”

  被损友小米匆忙挂了电话,我心里头有点空荡荡的。

  书桌上摆着的书——《世界在你不知道的地方运转》,稀稀疏疏地被翻开了几页,门被舍友打开,扑面而来的冷风将书本合上,封面左上方用五号宋体板正地刻印着一句话:“如果你真心喜欢她,就不要结婚。”

  我曾经听江旭讲过这句话,那时候天空正放着晴,万里无云,阳光明媚。温和的天,温和的心情,让我还以为这是江旭情伤后发自肺腑的原创,可是在图书馆中寻寻觅觅教辅书的时候偶然发现了这本书,才恍然大悟:啊,原来是有出处的啊。

  高中的那三年,我是喜欢江旭的。

  每个人的喜欢都是有原因的,总不至于毫无缘由地对一个人突然上了心。

  我对江旭的喜欢源于他日常生活里的阳光开朗,他是我见过的最积极向上、最散发着青春朝气的男孩子,总能带动身边的人与他一起向往生活,当然,他优异的成绩和帅气的长相无疑也是让别人喜欢他的加分项。

  江旭是班上读书最好的人,我是相对较差的那一类人,在班主任先进带动后进的政策下,我和江旭成了同桌,也就是在这个同桌的过程中,我更加喜欢上了这个名为江旭的犹如太阳一般耀眼的男孩子。

  我的这份喜欢,喜欢得那么羞涩、那么含蓄,始终也不敢透露一个字。

  这段青涩的暗恋,随着高考成绩的横空出世戛然而止。我和江旭的差距,不仅在于他所考上的是北京的重点大学,而我还在老家的一般大学打转,更在于——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的人。

  两个世界的人,要如何才能走的远。

  江旭的世界里,有着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他在他们之中,游刃有余地打着交道,他有一个更大更广阔的世界可以去闯一闯,而我的世界空白得只有家人和小米。

  一个优秀的人,总有很多喜欢他的人。相对于其他可以为他端茶递水发深情e-mail的女生,我的喜欢来得尤其默默无闻。

  我总是习惯性地走在他的后面,习惯性地看着他的背影,习惯性地打听他的事情,习惯性地因他的开心而开心,因他的难过而难过。

  习惯性地在看见他的日子里,傻傻地笑着。

  小米将我这段心酸的暗恋历程定义为襁褓里的婴儿——太嫩了。小米一针见血的比喻让我很长时间内看见婴儿时都有种莫名的怜爱感。

  回想起来,我对江旭做过的最大胆的事,也就是在高考完后的那个月里,我随着出差的父母去了趟桂林,然后在桂林买了套明信片寄给江旭。

  一起寄过去的,还有《世界在你不知道的地方运转》的修订版和一束精致包装了一番的鸢尾花。

  明信片上我用0.5mm的黑色水笔工整地写了一段话:

  “致江旭:都说桂林山水甲天下,还是很靠谱的。桂林很美,尤其是满天的鸢尾花香萦绕山间小道的时候,你会以为你是在人间仙境。对了,我买的这本书,如果你不喜欢的话还请完璧归赵地寄回给我,这儿的老板人很好,支持退货,所以不要浪费了19块8毛。”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酝酿了那么久的话怎么寄出去时就变成了这么一段不痛不痒的俏皮话。

  大概,是我的勇气还不够决绝吧。

  从前隐藏心意的习惯一直延续到了后来,害怕表白之后所有的一切朦胧与美好都化为乌有,我不想若干年以后,江旭回忆起我这个曾经的同桌时,跟别人这么描述我:“我高中时候的同桌啊,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对了,她还自不量力地喜欢过我。”

  鸢尾花的花语是爱情和友谊,同时也寓意前途无量。,它是一种形似百合的蓝紫色花。鸢尾花开在五月份,我六月份去看的时候,满天飞舞的各色蝴蝶围绕着紫色花骨朵儿盘旋,景象很壮观很漂亮。

  把鸢尾花一起寄给江旭,只是含蓄地表达了我三年来的感情。都说初恋无限美好,这段半道夭折无疾而终的暗恋,将会成为我最深刻的回忆。等我老了,想起来自己还干过这么一回事,应该是做梦也会笑醒的。

  

  高考成绩出来后,我把手机号码给换了,也从桂林回到了老家。原本高考失利让我已经够悲惨了,等我缓过来想找谁吐露一下的时候,发现久未上线的QQ被盗了。

  什么叫祸不单行,就是这样。

  上了两年大学,被学校里的马克思主义思想武装完后,觉得很多事情都能看得比较淡了。三年的感情也渐渐能够放下,以至于到了今天——听说江旭有女朋友了,我也表现得很淡然。

  终归是一段不属于我的缘分,怎能强求。

  等江旭的礼物寄到后,我想在十一国庆放假的时候再去趟桂林,想去看看曾经的山山水水,还有那枯萎了的鸢尾花,以及枯萎了的,我的暗恋。

  四天后,我终于从快递大叔手中接过江旭捎给我的礼物。

  抱着虔诚的心态拆掉包装纸,我所看到的,是一束保存的很好的鸢尾花——准确来说,是被做成了标本的鸢尾花,还有一套明信片,描着桂林山水的明信片。

  每一页明信片上都写有江旭那一手漂亮的楷体字,连起来的内容如下:

  “大一的暑假我去了趟桂林,如你所说,很漂亮。鸢尾花也很好看,当地的人告诉我,他们一般将鸢尾花送给喜欢的人。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这样的意思,但我确实有这样的想法。

  我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还在想,怎么会有女生可以做到一边看书一边撞了墙也不自知,摸了摸头一句话也没有,又继续往前走。

  后来再对你印象深刻的时候,我们成为了同桌。你不是一个喜欢出风头的人,但是我知道你有很多优点。

  你是个讲义气的人,对朋友很好,会在小米嘟囔着要减肥不吃饭的时候,自己跑去食堂给她打饭,也会在她腹痛得走不了路的时候二话不说地把她背到医务室。

  你是个很孝顺的人,我偶然间从你的室友那里听说你打电话回家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有什么难过的事或者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从来不说出来让父母担心。

  你是个很善良的人,座右铭是“互帮互助,社会才会进步”,我知道你偷偷帮着班上很多同学做完了他们的分内工作,以致于后来他们知道后心安理得地把事情都交给你做,那些时候,你也只是一笑了之地接受了。

  你是个很努力的人,成绩不好并不是你的过错,因为你付出的努力不比别人少。我喜欢你问我问题时候的样子,也喜欢你认真做题目时思考的样子,更喜欢你每次进步的时候都会兴奋地抓着我的衣袖说着感谢我指导有方的话。

  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好到我认为我喜欢你是我这一生做过的正确的选择。

  然而,我做不到亲手毁掉这种单纯的感情。

  《世界在你不知道的地方运转》——你送我的书我很喜欢,很遗憾19 块8毛不能退回来了。书上有一句话我一直铭记在心:“如果你真心喜欢她,就不要结婚。”

  我的父母在我初中的时候就离婚了,他们结婚前是人人艳羡的校园官配,结婚后却因为柴米油盐的日子起了争执,我记忆里的小时候充满了争吵和摔东西的声音,直到后来他们选择分开,所以这句话我深有体会。

  诚如书中所言,世间琐事会压垮一份美好的爱情,如此,我情愿选择分开,至少,我还能记得我曾经如此喜欢你。

  我会找一个不那么喜欢的人共度余生,但是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可以和你一直走下去的人。

  你会幸福的。”                   

  这些内容,我一边看一边抽泣着。原来,我们是一样的人,在感情面前,谁也不比谁高贵。

  

  晚上我打电话给小米。

  “江旭的礼物我收到了。”

  “江旭送你什么了?”

  “一套明信片,小米,同学会的时候,江旭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关于我的事?”

  “我想想啊......好像有,哦,他问过我,为什么高考后就怎么也联系不上你了。我把你的悲惨遭遇给讲了,江旭好像松了口气的样子。”

  大概,是他也能够放下了吧。

  “小米,十一的时候我想去趟桂林,我会给你带礼物的。”

  “是么,太好了!”

  那天晚上,我的日记里只写了一句话:“在这段暗恋的途中,也许爱情从来不曾到来,也未曾离去过。” 

END


作者的话:

这世上多的是两情相悦却没有相守的人。

女主人公觉得自己过于平凡,不敢去喜欢优秀的男生,害怕被嘲笑,害怕被拒绝,害怕最后连回忆也变得不够甜美,所以即便是那么喜欢的人,她也不敢勇敢地跨出那一步。

男主人公因为家庭原因带来的前车之鉴而没有信心能与喜欢的人长相厮守一辈子,所以他选择了将最美的暗恋藏在回忆里,而去和另外一个人顺其自然地度过一生。

这两个人走不到一起是必然的,爱情里面总要有一个人比另一个人多走一步,原地踏步就只会遗憾地错失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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