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寻得真理,不枉此生行。

那日巧遇一位禅画家,如流水般自然地聊开了,从黄昏未至,到夜幕降临。

关于绘画,关于摄影,关于大自然,关于造物主,关于人性,关于宗教,关于艺术。有泛泛而谈,也细细究竟。


最初经过,我和好友叶的目光都只驻留于整个禅意空间的布置,和正中央那一套禅风茶具。那是他最初的画室,后来改装为铺子,隔为两间。一间摆挂他的绘画作品,一间挂摄影作品。平日都由雇员看管,而他更多时间在创作或冥思。

他说他习惯了住在山里,大自然能给他创作的灵感。

后来的聊天中,在他的词句里,确真总不经意地流露出对大自然的欣喜之情。

他说,他能感知到超乎自然而掌管自然的那股力量。


在他看来,这一日与我们的相遇何其巧妙。他能到铺里来的时间不多。所以当我问起一些问题,他也甚愿欣然回应。开始向我们讲述起自己的艺术之路。

自幼起,他常为爷爷磨墨,看爷爷写字和雕刻。对艺术的认知从那时悄然开始。决意开始学习水墨画,却是源于一次经历。

十二岁少年的一天,他从电视节目看见一位画家现场挥墨作画,突然发现艺术的世界竟是奇妙。几滴墨,几画笔,在画家手中就可挥洒出画幅。他想,他也可以尝试。

这是他后来专注于水墨国画的源起。


但艺术创作的过程总充满了艰辛。曾一人离家远行卖画为生,走过草原,沙漠,雪山。他说曾几何时面临亲友的不理解甚至反对,但还是执意带上所剩家当八百多元钱,想继续走出去赴那艺术之路。没想到,这一去就是三载多。那些年间却常常在生活的绝境找到人生的希望。

所谓作品反应人生。他的画作亦是如此罢。

《香港艺术家》报主编微评:

于此喧嚣浊世,每览泰均水墨,总有如闻天籁、如洗清泉之感,悠然可喜。

他觉得,世间有两种难得的生命状态:纯粹和喜悦。而泰均兼而有之。于是有了纯粹而喜悦的难得之物——泰均的水墨艺术。


他是喜悦的。

交流中,即便是到了分享自己画作或者摄影作品的时候,都是悠然自得,不慌不急的。这和他平日的修身养性有关罢:山间采气,静坐,站桩,诵经,禁食。

这喜悦我想是因着觅见了自然中的奥妙,满足于世间的美。我说,是因为精神世界是丰富的。他欣然点点头,再一次露出笑容。

与大自然连接,寻找灵性的相通,犹如他一生的方向。大自然是他创作的来源,在他的作品中呈现。无论是对光的敏锐,对光感的要求,还是对万物的欣赏,他说大自然是世间最震撼的艺术,那位造物主太伟大。他拿出了许多摄影作品,大部分在雪地里拍摄。有的确如水墨画,每到那时他就赞叹造物主的艺术甚美。

他重复说,

“相比于大自然,人是多么渺小的一物。如沧海一粟。并不因你的消失而影响了宇宙规律的继续运行”,

“人们总觉得自己的作品了不起,但是去看看大自然吧,相比于那位造物主的杰作,人的作品算上什么。”

我也甚是欣喜,感恩于他的领悟。


后来我们聊起了信仰。

他说他不能算为一位佛教徒,只是经常从佛学和修身中去发觉人内在的智慧和力量。观自己,观自然,观生命。

确实,即使见他满足于作品,也不见满足于自身。他称自己为“画行者”,我想也和“修行者”一念相关吧。

他说,在他行走的年间,也无数次尝试祷告,奇妙的是那超乎自然之灵也曾给他应允。体会最为深刻的是祂对他的恩眷。使得他不至缺乏,经历奇迹。这经验对于逐渐物化了的现代人,何等宝贵。拥有多不一定是好的,倒空,简单,才能够回归纯粹。

他问起我一段圣经经文,已经无法完全背出,但是却能告诉我大致意思。

后来,分开后,我发了这段经文给他:

“所以我告诉你们,不要为生命忧虑吃什么,喝什么;为身体忧虑穿什么。

生命不胜于饮食吗?身体不胜于衣裳吗?你们看那天上的飞鸟,也不种,也不收,也不积蓄在仓里,你们的天父尚且养活它。你们不比飞鸟贵重得多吗?”

——新约·马太福音6:25-26


他昨晚信息里说,你以后再来我这里,我召集仨俩朋友,听你谈道。

我说,甚好。


那天离开前他拿出了一个速写本子,

“凡能在铺里遇到我的人,我都想邀请他(她)留言。”


我想了想,写下只言片语:


“天施尔恩赐,     尔以艺馈人。

愿寻得真理,      不枉此生行。”


 愿寻得真理,

                         不枉此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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