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悬疑】偷窃之人(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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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未平

Jason拿着自己的书,一时间有些混乱。他把书捏得紧紧的,就怕它一转眼又没了踪影。真没想到!这没想到这书还能找着。自己早就在心里预设过很多次它可能的结局:在某个垃圾箱里可怜地淋着雨,面目全非?化成了一堆灰烬,消失在了世界的尽头?而且自己也算是做好了在没有这本书的前提下的高考复习计划。

可是,怎么就找到了呢?

他吃惊地看罗莎,没等他开口,罗莎就兴奋地告诉他:“我今天值日,本来体育课前就该来擦黑板的,忘了。这不,赶在下节课上课前赶快来擦,结果!我在讲台下的桌斗里找板擦,一眼就看到了这个!”

可是事发当日,我记得孙彦就说她来这看过啊?而且这么些天过去了,每天、不、是每节课下课后,都有值日生上来擦黑板。可是没有人看到这本书,也就是说这本书是刚刚出现在这里的。

"呀!肯定是谁在这段时间里放回来的!” 罗莎也想到了。

娟娟、Dan、孙彦,这几个“侦探小组成员”这时候也围了上来。争相拿了Jason的书去“鉴定”,唏嘘不已。

上课铃又响了。几人满怀心事地各自归位,这书的重现,也不知道算是化解了谜团还是让这迷雾更重了?

Jason把书郑重地放回自己的书包里,放进去后又忍不住掏出来看看。嗯,真的在。他试图让自己的心更踏实些。

他觉得自己一时半下的是想不明白这事儿了。现在书也回来了,可能再去猜想事情的始末已经没有了意义。这世间本就充满了莫名其妙,一个不经意里你就失去了,但是,在下一个意想不到中,你就可能失而复得。不过即便如此,想到这些日子的跌宕起伏,他觉得有些事情已经再也不相同了。

又是高老师的课,他一进门,Jason就觉得浑身上下不舒服。他懒懒散散的走姿,说话的时候那种莫名其妙的理直气壮,还有那令人反感的抑扬顿挫?!最不能忍的还得说他那时不时向上伸出的“一阳指”,你当你是刘欢吗?

Jason坐在座位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昂着头,双目直视他,嘴角微微挂着一个冷冷的微笑。

高老师显然也感觉到了他的目光。他恶狠狠地回望,眼里毫不客气的是普通话版的“小样儿,你瞅啥?!”

“我就瞅你了咋地?” Jason用目光和表情继续回应。

这样令人尴尬的目光对峙让Jason感到教室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停止了流动。当然,他并不觉得舒服,但是他觉得自己“男人”的尊严在此刻,全系于对这场对峙的坚持。他想起了那天在办公室里自己身体里的小雏鸡,他为它的存在而感到可耻、被羞辱。这一次,自己必须克服它,就好像成长的路上必须翻越的一座山,能否翻越,在此一举。

班里的同学们已经开始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了,空气里飘着异样。

“诶诶,得了。” Jason的同桌偷偷拉他的袖子。

滚!我TM就要跟丫杠到底了这次。Jason不作理会,他只是不自知地已经把牙齿咬的咯吱作响,脸上血色上涌,不知道的以为喝大了。

“啊哼!咳!......咳咳!” 安静的教室里不知道谁突然大声干咳了起来,声音在Jason听来震耳欲聋。两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向着声音的方向瞥了一眼。

这场对峙,就这样结束。

也或许是善意又聪明的同学在给二人找台阶下吧?这早已不得而知。只是Jason对这个结果是满意的。他觉得身体里那只小雏鸡,从此消失,再也不见了。

很多年后,Jason回忆起当时的血气方刚,才知道那一次的意义,不单单在于为了在心里给自己“正名”。那次的视线对峙,是一次告别。是自己和那少年时非黑即白的世界的最后告别,是自己最后一次不论利弊只争是非。“鲜衣怒马,仗剑天涯”,正义在那一次,至少没有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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