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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有书陈星空 ·主播| 阿成
有书君说
说起农家，我们最先想到的是乡野村夫。
但实际上，农家不只是农民之家，而是从土地孕育出的哲学。
在那个百家争鸣的时代里，农家被列入了诸子十家。
农家，一个被忽视的精神家园。
今天，让我们一起来看看有关农家思想的故事。
神农之治
在诸子百家中，农家的源流最早可以追溯到上古神话时代。
传说有一天，一只红色的鸟衔着一串像种子的东西飞来。
鸟儿飞到部落头领神农氏的头上后，把种子吐了出来。
神农氏连忙拾起来种子，抬头看见鸟儿围住他飞了三圈，又唧唧啾啾地叫了一阵飞走了。
神农氏心想，这鸟肯定是天帝派来送食物种子的。
他把种子小心地埋在土里，接着又用木头制成农具木耒和木耜，教人们翻松泥土，掘井灌溉种子。
这年秋天，种子成熟了，而它的种子可以继续被人们食用和种植。
古人云：民以食为天。
有了种植技术，从此不用再为食物奔波，光是这一点，足以让那时的人们感到幸福。
《易系辞》记载：
“神农氏作，斫木为耜，揉木为耒，耒耨之利，以教天下。”
神农氏兴起的时代，他砍削树木做成犁头，曲转木材为犁柄，以便耕种和除草，创造许多耕作器具，教导人民。
从此，中国原始时代由采集渔猎转向农耕生产。
神农氏，作为农业的发明者，被后世尊为中国农业之神。
《商子》有言：
“神农之世，男耕而食，妇织而农，刑政不用而治，甲兵不起而王。”
说的就是，在神农时代，男耕女织，不使用刑法和政令而天下安定，不用军队就能称王天下。
在远古时代，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与自然共处。
华夏大地上，农耕文明的种子就此生根发芽。
许行之朴
说到农家学说，我们不得不提到第二个人，那就是许行。
许行是楚国人，战国时期著名农学家、思想家，他把神农氏当作自己的祖师。
和一般的士大夫不同，他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他带领门徒数十人，穿着粗麻短衣，在江汉间打草鞋、织席为生。
他们从楚国来到滕国，不追求高官厚禄，而是希望得到一块土地、一间房子，以便定居下来从事耕种。
素与简，让许行能真正看到老百姓的疾苦与勤劳。
农家学说代表人许行，成为了底层老百姓的代言人。
所以，许行在当时社会上具有一定的影响。
陈相和他的弟弟陈辛，本来是楚国名儒陈良的学生。
可后来，他们俩抛弃了儒家之道，拜许行为师。
《孟子·滕文公上》中，记载了一次著名的“农儒之辩”。
辩论的双方，一个是农家学说的传人陈相，另一个是大名鼎鼎的儒家学派代表人物孟子。
有一天，孟子来到滕国。
陈相去拜见孟子，他说了老师许行的一番言论：
“滕君的确是个贤明的君主，不过，他还没有掌握真正的治国之道。
贤人治国应该和老百姓一道耕种而食，一道亲自做饭。
现在滕国有储藏粮食的仓库，存放财物的仓库，这是损害老百姓来奉养自己，怎么能够叫做贤明呢？”
对于陈相的言论，孟子提出了许多疑问：
“许子一定要自己种庄稼才吃饭吗？”
陈相回答：“对。”
孟子问：
“许子一定要自己织布然后才穿衣服吗？”
陈相说：“许子只穿粗麻衣服。”
接着，孟子又问：
“许子戴帽子吗？帽子是他自己织的吗？”
陈相否定道：“不是，是用粮食换来的。”
孟子问：
“许子为什么不自己织呢？”
陈相回答说：“因为他怕耽误了农活。”
在这场辩论中，陈相的主张，就是贤明的君主要关注民生，和老百姓一起种地。
而孟子强调社会分工，“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这场辩论，不能说谁胜谁败，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
“贤者与民并耕而食”，是农家学说的主张之一。
但，所谓“市贾不二”的价格，实际上也是在肯定分工互助的基础上，提倡人人平等劳动、物物等量交换，以实现其改革思想。
我们可以把目光投向原始社会的伏羲时代。
祖先伏羲重农桑，勤耕田，每年的二月初二，他往往会到田地里亲自耕重。
在他之后的黄帝、尧、舜、禹等都纷纷效仿。
《史记》中提到，周武王在每年的二月二都会举行盛大的仪式，率领百官亲耕。
古圣先贤的这种做法，是对农业的重视，把土地与百姓紧紧地连接在了一起。
后稷之实
除了许行一派，农家还有一个流派，叫作“后稷学派”。
古往今来，帝王将相们最爱江山社稷。
其中，“社”是土神，“稷”就指的是谷神后稷。
谷神后稷的故事，最早记载在了《诗经·大雅·生民》里。
后稷，原本姓姬，名弃，是黄帝的玄孙。
姬弃还是小孩的时候，就喜欢种植物，他种出的大豆很是茁壮。
他还会种禾粟、麻麦和瓜果。
在他的精心培育下，禾苗青青，麻麦旺盛，瓜果也沉甸甸的
姬弃成年后，有分辨农作物的本领，他会把茂密的杂草都除去，然后挑选好的禾苗播种。
尧听说姬弃的才能后，把他提拔为农官。
他把种植的方法教给天下人，让大家都能种出好的粮食。
姬弃被人们尊为，稷神、农神、耕神、谷神。
此后的后稷学派，成为农家学派中注重技术总结和传承的务实一脉。
《吕氏春秋》中，有许多关于农家学说的思想。
最著名的，便是农业生产中的“三才”之说。
《审时》中有这样一句话：
“夫稼为之者人也，生之者地也，养之者天也。”
说的就是农业，要协调好天、地、人三者之间的关系。
人是农业生产的主体，也是最为重要的因素，所以放在第一位。
地载万物，为农作物提供生存的基本条件。
天道循时，以光、热、水、气等形式，为农作物的生长提供养分。
自然万物，循天地之时而生。
而人之根本，就是遵时、守约，务实、勤恳。
《诗经》有云：
“载芟载柞，其耕泽泽。千耦其耕，徂隰徂畛。”
除草伐树，土地润泽，千人并耕，去往洼地小路。
这是一首在秋收后，用新谷祭祀宗庙时所唱的颂歌。
千百年来，农家没有成为诸子百家中的热门学派，我们依旧可以在文明的流淌中找到它的身影。
为什么我们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劳作过后，我们挥洒一身热汗，获得振奋人心的舒爽。
在植物的生长间，看到生命茁壮的力量。
勤恳、务实，是农家教会我们的生存哲学。
春天到，而万物生；春耤田，而祈社稷。
只要土地还在，我们便可记住农家带给我们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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