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之前,她是《焦点访谈》中冷静的质询者,用事实说话,为民请命,让“舆论监督”的风暴震动神州大地;
她是《感动中国》里动情的讲述者,介绍好人,致敬英雄,让人们看到,这世界除了硬邦邦的规则、干巴巴的关系、赤裸裸的利害,还有很多柔软的感动。
2015年以后,她60岁,从央视退休,是母亲、是女儿,也仍然是永远不能到此为止的记录者。
40岁的时候,敬一丹说,如果到了50岁、60岁又被新的梦想“诱惑”,依然会义无反顾地朝它走去;
今天,是她的65岁生日,仍旧步履不停。
今天,是敬一丹65岁生日。
再过3天,2020年4月30日,也是她退休5周年的日子。
5年,是一段不算短的时间;
65岁,是一个不再年轻的年纪。
但对于敬一丹来说,“退休”是逗号,不是句号。离终点越来越近,她没有着手退场,而是选择了冲刺。
今年初,在接受采访时,敬一丹说:“现在,(采访)一线对于我来说依旧是不可抗拒的。”
她在自传中写道:
我们活着,活着像长江一样古老;
我们活着,活着像长江一样年轻!
或许,这就是一位媒体人的自觉:永远朝前,永远不能到此为止。
在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人物之前,她的人生也不是一帆风顺的。
上世纪五十年代,每日清晨,敬一丹家里的收音机便声音大作。
“一旦把他们消灭干净/鲜红的太阳照遍全球”
听着《国际歌》里的唱词,刚记事的敬一丹百思不解:“为什么是我把他们消灭?”(在音律中,“一旦”音同“一丹”)
在那个尚不知广播为何物的年纪,听新闻已经成为她的日常。
或许就在那时,播音员的种子已经种在她的心底。
童年敬一丹
读小学时,敬一丹与“小小播音员”失之交臂,记忆里那个包着红绸布的话筒依旧珍贵、神奇。
后来她进入中学,在校广播站,终于拥有了话筒前的一席之地。
念念不忘的播音梦由此生根发芽,但人生路上本多波折,岂能事事顺心,好在,这一波三折最终成就了家喻户晓的“央视一姐”。
1972年夏天,哈尔滨道外码头上挤满送别的人 ,17岁的敬一丹乘船驶向了她的知青时代。
最初是修路,后来又去盖房子。几经辗转,她成为小兴安岭新胜林场的广播员,每天通过话筒来激励同志们!
广播站很小,只有5平方米左右。但很多年后,在敬一丹的回忆中,那里的话筒依旧是崭新的。
“是上海无线电厂生产的,底座是浅蓝色的,一看就喜欢。”
敬一丹(左)
即使是一个人的广播站,她也要办得像省电台一样,有声有色有秩序。不同栏目有不同内容、不同规划,决不允许领导掰开话筒当喇叭用。
林场广播站有时会转播省电台的内容。某日完工,伙伴问她:“我们在山上听广播,刚刚是你播的还是省台播的?”
敬一丹暗暗得意,又故作镇静道:“是我播的。”
后来,她被调到当地的林业局广播站,很多人说是重用,但她是哭着走的。
在那个令人唏嘘的时代,她不曾辜负年华,也没有蹉跎岁月。
敬一丹(左)
在地方广播站的曲折时光中,“中波620”(黑龙江省广播电台频率)一直都是敬一丹的信仰。
1976年,听闻省台在招贤纳士,她欣然前往。而后得知其实是省台在替北京广播学院(现中国传媒大学)招生。
阴差阳错,1976年冬,21岁的敬一丹以末代工农兵学员(指六、七十年代,通过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和学校复审的进入大学的学生)的身份走进了大学的校园。
敬一丹,1976年摄于北京广播学院(现中国传媒大学)
但是,求学的喜悦在77级到来之后戛然而止。
1977年,国家恢复高考,采用4年制本科,而工农兵学员则是2年制。
“我看到他们还要学英语!”
彼时,敬一丹惊觉,她与学弟学妹之间已然不是届的区别,而是代的区别、质的区别。
为了继续深造,她从本科毕业开始就着手准备考研。
“一共考了三年,我也真够笨的!”
敬一丹(右),摄于黑龙江省广播电台
信息匮乏的年代,甚至少有人知“研究生”为何物,遍寻无果,1980年,敬一丹硬着头皮走进考场。
“我知道我考不上,因为我看不见有多远,我得看看卷子长什么样。”
拿到英语试卷,只认识26个英文字母的她想到了不识字的奶奶。那一年,她的答题纸上只写了“A”、“B”两种答案。
“这份卷子让我知道了我跟研究生之间的距离。”
第二年、第三年、入学、答辩、毕业,她一路且走且问,一路尽力而为。
敬一丹(中)完成硕士学位论文答辩
研究生毕业后,敬一丹曾短暂留校任教,春晚主持人张泽群就是她的学生之一。
多年后重聚,她问张泽群:“你能看出我当时的忐忑嘛?”
敬一丹的授课内容是关于“电视主持人的实践”,而她却并无经验,每每课前注视着台下,她都会扪心自问:
拿什么奉献给你,我的学生。
因此,几经周折,1988年,33岁的敬一丹进入中央电视台,一边工作,一边编写讲义。
殊不知,她与讲台,这一别就是二十七年,放下粉笔,她开启了一个难忘的时代。
当年,本科初入学时期,敬一丹的东北口音被老师指出。
她不解,对老师说:“我是我们那嘎达普通话说得最好的。”
因而,敬一丹一直致力于矫正自己的发音。
但是,在一次考试中,她因为一道考题,兴奋得丧失了对口音的警惕,走出考场懊悔不已。然而成绩单上却是一个始料未及的“优”。
敬一丹疑惑地问:“老师,我咋得优呢?”
老师答:“因为你注重内容,符合正确的创作道路。”
一语惊醒梦中人,多年以后,已经退休的她回忆往昔,说:
“我所有的选题都是有感而发,经受了历史的考验,我没有为昨天的表达脸红过。”
《焦点访谈》是敬一丹的代表作之一。
2002年,在央视内部年会中,有这样一段诗朗诵:
焦点访谈,
用事实说话的理念,
点起了最亮的火炬。
一支支记者敢死队出生入死,
舆论监督的风暴震动神州大地。
彼时,《焦点访谈》开播近8年,一石激起千层浪,在调查新闻领域一花独放,成就了一段举家守候的黄金时代,一度成为一种社会现象。
自1995年起,直到2015年退休,敬一丹与这档节目一路相辅相成,她说:“《焦点访谈》给我许多方向让我释放,如果没有这个栏目我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1994年4月1日《焦点访谈》开播,开播之前,央视新闻中心主任孙玉胜邀请敬一丹加入。
彼时,敬一丹还是CCTV-2经济频道的主持人,手上是中国第一档以主持人名字命名的节目《一丹话题》。
但是当孙玉胜说明节目内容后,敬一丹一下子就兴奋了:“居然能在国家电视台黄金时间每天播出一个舆论监督的节目!”
一个月后,《一丹话题》开播一周年的日子,她决定与观众告别。她说:虽然是最后,但是我们之间不必说再见。
1995年1月1日19点38分,敬一丹出现在央视150演播室的主播台前向全国观众问好:
“您好,观众朋友,欢迎您收看《焦点访谈》。”
这个招呼,一打就是20年。
作为老搭档,白岩松曾用《道德经》中的一句话评价敬一丹,她是一个“利而不害,为而不争”的人。
即使是在一档舆论监督的节目中,她也从没把自己想象成“女斗士”,从来都是以柔克刚。
在台里,年纪小的同事称她“敬大姐”,年纪大的同事喊她“他敬大姐”,敬一丹自己也觉得这是最好的称呼。
敬一丹与白岩松
2014年春天,敬一丹一如往常地走进演播室,屏幕上的画面一下子刺痛了她的神经。
编导准备的背景图是衣衫不整的女孩,敬一丹当即要求换掉。
她认为可以用娱乐场所的招牌做背景,编导较劲说:“她们都是坏女孩儿,为什么不能露出她们的脸?你狠不下心来,就没有锋芒!”
敬一丹沉思片刻,说:“如果锋芒给人带来痛苦,我宁可不要。要让人保持痛感,让我们整个社会保持痛感,而不是给人痛苦。
过把瘾就死, 不是成年人的态度。”
二十年如一日,敬一丹始终是克制的,从来不曾大刀阔斧,很多人认为她不够锐利,但她拒绝改变。
“有时连法律都没有力量把一个个案立刻弄得清清楚楚,都需要时间、需要证据、需要程序,一个媒体人怎么可能呢?”
一个记者,很难看到问题最后的解决。在这一点上,敬一丹从来没有被热血冲昏头脑。
认识到了有限,才能有为,才能去突破有限,她说:“能够在波谷中坚持,是因为对波峰有期待。”
保持理想,又不过于理想化,这是一种职业状态,这种状态,能让人走得远些。
如同《焦点访谈》工作手册上写道的:只有活着,理想才有实现的一天。
2003年5月1日,央视新闻频道成立,当天早晨6点,敬一丹与罗京、李瑞英、白岩松一起在电视机里宣读了一篇开播致辞。
其中一句很是动人——“这是一扇永不关闭的窗口”。
在复兴路央视老台东门北边,这个窗口曾真实存在过,作用是收取群众信件。
台里规定,主持人不能在门口接待来访者。某年除夕前夜,敬一丹下班经过,看见寒风里站着几个人,巴望着窗口。
庄永志是《焦点访谈》2003至2009年期间的主编。他隔几天就去趟收发室,用小推车把给栏目组的信拉回去,每次都是满满一个大塑料袋。
庄永志回忆,敬一丹是看信最多的主持人,很多人根本做不到。
只要写着“敬一丹收”,她就觉得自己有义务看。
《焦点访谈》的来信有一个特点,就是落款特别长:某某省、某某县、某某村、某某村民小组。
“落款越长越说明他来自是角落。”
很多信皱皱巴巴的,用黑乎乎的糨糊贴着一张邮票,不知道走了多少路才寄到了《焦点访谈》的编辑部。
时间倒退十五年,《焦点访谈》可以说是全国知名度最高的节目,很多老百姓把它看成是“包青天”。
因此,信的开头常常写着:《焦点访谈》青天,信的落款写着:托付你的人,或者信任你的人。
然而敬一丹不愿意被老百姓当作“青天”,她认为媒体的作用是眼睛。
有了一双双眼睛的存在,就有了社会健康的存在。
当人们习惯眼睛的存在,就会收敛,就会约束、规矩。
敬一丹在拍摄《焦点访谈》的标志,照片摄于2015年4月30日(退休前最后一日)
当年,当她第一次看到《焦点访谈》的标志——一只大眼睛,心里立刻就有了认同。
敬一丹从未在观众面前剑拔弩张,她像一眼清泉,看似无力,但因为她在,水仙花便有花开之时。
2015年4月30日晚,站完最后一班岗,在节目最后,60岁的敬一丹预祝大家劳动节快乐,没有说再见,只是浅浅地、庄重地鞠躬,但是她的观众却分明读出了告别。
敬一丹退休后,白岩松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感动中国》的制片主任,非常严肃地说:“如果敬大姐不继续主持《感动中国》,那么我也不做了。”
不负众望,《感动中国》成为敬一丹退休后的保留节目,因为于她而言,它的确是特殊的。
“这些年,我参与的节目,有的很重大,有的很前沿,而《感动中国》是我最倾心的一个。”
当年,在阅读《焦点访谈》群众来信时,敬一丹每每都会拍案而起,“天天看这种信那是需要一股力量的”。
而这股力量就来自于《感动中国》。
每年早春最寒冷的时候,敬一丹都会携手白岩松从感动中获取力量,来对抗黑暗的阴影。
她期望告诉人们,也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不全都是《焦点访谈》的恶,由此获得作为一个媒体人惩恶扬善的信心。
“如果没有这种信心,我觉得很危险。”
2005年2月17日,雨水节气将临,《感动中国2004年度人物颁奖盛典》播出。
如同细雨一样的支教青年徐本禹感动了千万人。久不流泪的人们为他,为遥远大山里的孩子流了泪,正逢雨水,天知人意。
敬一丹发短信问徐本禹:“看了没有?”
徐本禹回复:“节目没有看到,这里只有远程教育用的电视,只有教育台,我今晚给6个学生补习。”
见字如面,读罢,敬一丹哭了。
在敬一丹心里,她工作的一部分意义,就是为了看不到电视、发不出声音的人。
2007年,《感动中国2006年度人物颁奖盛典》如约而至,除十大人物之外,还向英雄群体——“中国工农红军”表达了特别致敬。
而这个变化,却是来之不易。
2006年,借着“红军长征70周年”的机会,敬一丹探访了许多老红军。
他们都是八九十岁的老人了,临别的时候,敬一丹总是要请老人家给留下签名。
当老红军拿着签字薄时,她能清晰地听到他们粗重的呼吸声。
几乎每个老红军,都在他们的名字前面写下:第×方面军、第×师、第×团、第×连,战士。
敬一丹感慨:“那时,我真的是感动、震撼!”
敬一丹探访老红军
但是,在那一年的《感动中国》名单中,老红军意外落选了。
敬一丹思虑良久,敲开了领导的办公室,平静地描述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最后一句,她说:“70年了,这个群体在不断缩小,如果我们不在今年向他们致敬,或许再也没有机会当面感谢。”
最终,领导破例决定特别致敬老红军。
红军不怕远征难,敬一丹亦不负观众的托付。
如今,18年过去了,这个时代变化得太快。人们习惯了拿“变化”去衡量很多东西,《感动中国》中的一些“不变”也会让一些人觉得不适应。
有人批评《感动中国》没用;
不少网友吐槽《感动中国》的人选不外乎那么几种:乡村教师、舍己救人、大科学家,再配一个少数民族。
但敬一丹认为,这才是这档节目的出发点。
她和她的团队一直饱有一种警惕,就是从不指望这个节目给中国带来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是在乍暖还寒、令人沉静的时刻,让人们看到,这世界除了硬邦邦的规则、干巴巴的关系、赤裸裸的利害,还有很多柔软的感动。
让人心里一热,产生行动的欲望。
就像她很喜欢的《感动中国》的主题歌:
用第一抹光线的纯净/为世界画一双眼睛
用第一朵花开的声音/为世界唱一首歌曲
图源:《感动中国2019年度人物颁奖盛典》宣传片
今年,原定于2月10日播出的《感动中国2019年度人物颁奖盛典》被临时取消,“感动中国没播”的微博话题迅速引发共鸣。
在央视网,可以看到2019年度的《感动中国》其实早已准备有序:
之所以没有如期播出,或许是因为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冬天,值得致敬的人物实在太多太多,无数个感动中国的人物正在人们身边“现场直播”。
在《感动中国2008年度人物颁奖盛典》的最后,节目组特别致敬了“全体中国人”。这样的画面,或许会在恢复播出的《感动中国》中再一次出现。
作为“中国人的年度精神史诗”,相信它归来的日子就在不远处。
《感动中国》从开播至今已经18年。
18年前,它开播即大火;
18年后,又回归到“大米白面、白菜豆腐”。
敬一丹认为,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它可能不再是每一年的热潮,但是它始终会陪伴国人向善。
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这18年,颁奖人一直都是八、九岁的孩子,没有领导、没有名流。
每次录制前,敬一丹都会问孩子:“你们知道什么叫好人,什么叫英雄吗?”
然后指着候场的入选者:“看,那个人就是好人,就是英雄。”
当年戴着红领巾颁奖的小男孩、小女孩都已经大学毕业,这份信念或许已经得到了传承。
一个人,两个栏目,一段难忘的记忆。
从业近50年,敬一丹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播种”。
因为《焦点访谈》,“舆论监督”从一个生词变成熟词,如今已然遍地开花;
因为《感动中国》,我们每一年都在接受善意的洗礼,悄悄地蔓延,长成一棵树,慢慢地变成一片林子,最后变成整个森林。
木、林、森,就是敬一丹带给这个社会的,如同白岩松心中的敬大姐——“上善若水”。
曾有人问敬一丹,媒体人的作用是什么?
敬一丹答:“做一点,是一点。我不高估媒体的作用,但也决不放弃。”
她是一个能看见远方的媒体人。
90年代,《一丹话题》唯一被毙掉的一期是《我们能实行五天工作制吗?》,理由是:太超前。
如今回望种种,不禁令人欣慰,即便路途遥远,但她一直都在,在听、在看、在谈。
2011年深秋,敬一丹在一所大学交流,她向年轻的大学生们提了两个问题:
“谁没看过《焦点访谈》?举手告诉我。”
没有人举手。
“现在,你们还看《焦点访谈》吗?”
也没人举手。
“既然你们不怎么看电视,都扑向新媒体了,为什么还愿意和一个曾经的电视人交流呢?”
一个新闻系男生回答:“我们现在是都用数码了,可是我们要看到柯达胶卷的话,也会觉得很亲切的。”
敬一丹恍然:“噢,原来我就是那柯达胶卷。”
这段“柯达胶卷”,曾经用话筒、用镜头记录了一个充满变革的时代,退休之后,也没有将自己束之高阁。
在退休后的第一天,2015年5月1日,敬一丹便注册了自己的微信公众号,拥抱新媒体。
第一篇推送题为《不说再见》,文章的开头,她对读者说“您好”,就像1995年她第一次坐在《焦点访谈》的主播台上问候观众一样。
时至今日,公众号仍然在不断更新,对过去新闻人物的回访、与父母谈天说地、用文字和声音向武汉发出问候和鼓励……这些退而不休的岁月都被记录在册。
离开《焦点访谈》,她会向人侃侃而谈采访鹿晗、王俊凯等后辈的经历,也时不时重新回到最熟悉的央视舞台。
2019年,《CCTV电视节目主持人大赛》暌违八年,再次回归,一同出现的还有64岁的敬一丹。
她曾3度登台为选手出题,每一次都仿佛是带着使命而来——为退场之后的新时代选拔雏凤清音。
在看到选手刘仲萌在《感动中国》考题下的优秀发挥,敬一丹说道:
“这真是一个好消息,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白岩松。”
除了张望未来,她也在用文字固定回忆。
退休之后,敬一丹写了四本书。
她表示这份记录者的自觉,源于父亲的遗忘。敬一丹的父亲已经有94岁高龄,由于身体机能下降,遗忘已经成为自然。
当父亲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陌生,敬一丹说:“他曾经是多么敏捷的人,是记忆力超强的,手不释卷,任何问题都可以问他。”
看着父亲的模样,敬一丹心中有太多的“不想忘”。
她不想忘曾经的观众。在她退休时,一位与她同龄的观众面对面地看着她,说:“谢谢你那些年为我们做的事。”
她不想忘父亲看书的样子,她不想忘母亲唱歌的样子……
所有的经历都付出过相应的代价,好的、坏的。
如果忘记了,也就白经历了。
时光匆匆,65岁的敬一丹已经退休5年。
“退休”这个词,于她而言可大可小。她会对女儿交待“曾经有力量的父母,有一天也会变得无力”,但她仍然在路上,一直在路上。
敬一丹40岁的时候说,如果自己到了50岁、60岁又被新的梦想“诱惑”,依然会义无反顾地朝它走去;
如今她已经65岁,仍旧步履不停。
她说:“意识到年龄,是一种自我认识和调整。”
无论何时,人与年龄之间,不是抗争、也不是妥协,或许应该是和平相处。
人生长长短短,每一天、一分、一秒,都可以是下一次改变的开始。
1、《我 末代工农兵学员》长江文艺出版社 敬一丹著
2、《我遇到你》长江文艺出版社敬一丹著
3、《那年那信》浙江人民出版社 敬一丹 著
4、《春妮的周末时光》:当我遇到你
5、《人生相对论》:我的“遇到”
6、《可凡倾听》:年方六十
7、《鲁豫有约》:我就适合做《焦点访谈》
8、《一席演讲》:敬一丹:我就是想记录
9、《新文化报》专访敬一丹
10、《解放日报》专访敬一丹
11、《悦读者》:敬一丹:当一个人和一个时代相遇
12、南方周末:《敬一丹:我们需要打老虎 但得问自己是不是武松》
13、南方周末:《敬一丹:“<焦点访谈>就是为了让人保持痛感”》
14、南方周末:《“噢,原来我就是那柯达胶卷” 记录者敬一丹退休后》
15、南方人物周刊:《敬一丹 略微仰望苍生》
16、济南时报:《敬一丹:焦点访谈是人生华彩央视有人走也有人来》
17、上观新闻:《感动中国》15年,主持人敬一丹白岩松在坚持些什么
18、《散步集》:敬一丹:我不想忘
19、《你好妈妈》专访敬一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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