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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介绍的这位科幻作家,在科幻圈一出道就以处女作夺得2013年度中国科幻银河奖,迄今为止没被退过稿。而这位神奇的作家就是张冉。
张冉不仅是科幻作家,也是科学与幻想成长基金的发起人,喜欢他的科幻迷都会亲切地叫他一声“冉爷”。冉爷是80后,学计算机的,当年还考了思科的CCNP网络工程师证书,但大学毕业后却没跟其他同学一样继续普通的IT人生,而是进了文学圈。据说,当年正好《经济日报》招人,他去评论部写了篇评论,结果就入选了(那时候的思科认证很值钱的,活活流失了一位网络工程师,真乃科幻圈之幸事)。
张冉历任《经济日报》中国经济网的编辑、记者、评论员、评论部主任,2007年获17届中国新闻奖二等奖。
之后,他在2012年以笔名“朱邪多闻”创作了上百万字的网络小说《星空王座》 《末世之爆笑僵尸王》。有很多读者朋友问这笔名的由来,冉爷说,因为老家在雁北应县,而应州自古是突厥沙陀盘踞之地,沙陀旧姓即为“朱邪”(读音zhū yé)。
此前,他接到三晋文化研究会的委托,要创作一代名相狄仁杰的传记,由此便有了这个笔名。张冉说,自己很喜欢网文的创作氛围,自由,无拘束,充满未知,缺点就是每日更新太耗费时间精力。
那么,喜欢网文创作的冉爷,究竟为什么后来又渐渐转向科幻创作呢?
据张冉回忆,他第一次接触科幻是在小学的时候,看了《海底两万里》,但那时候还并未让他产生日后要成为科幻作家的想法。2011年初次创作科幻,据他原话所说,是有东西想表达,所以随手写的(随手写就能摘得大奖,果然是天才。倘若当年冉爷学了文科,又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光景了……)。
他认为:“科幻是个很棒的工具,它可以从自然科学、人类学、社会学、哲学、神学等方面对未知或者不调和的事物做出解释,我往往创作完一篇小说后发现它是天然的科幻小说,而非抱着科幻的概念开始创作。能归于科幻的,都是极度理性又富预言感的作品,我喜欢这样的作品,也以创作这样的作品为荣。”
其实,冉爷之所以是冉爷,已经并不仅仅因为他的科幻小说了。2015年3月,张冉与马国宾(朗科科技执行董事)、何珊珊(深圳市社会公益基金会副秘书长)、马越鹏(深圳市红树谷孵化器有限公司CEO,云景科技、腾云科技联合创始人)、萧玫(深圳市创意航线文化发展有限公司首席运营官)、朱珍时(创意航线CEO,科幻工厂创始人)等人一起,发起并创立了科学与幻想成长基金。这是国内首家科幻公益创投基金,挂在深圳市社会公益基金会底下,是中国第一支致力于科幻产业发展、具有公募资格的公益基金。
2015年11月5日,首届晨星·晋康奖征稿期结束,进入公示、评审阶段,确定9名科幻作家为资助对象,发放长篇资助金9万元。12月12日,首届晨星·晋康科幻文学奖颁奖盛典系列活动在深圳南山区举行,邀请了数十位科幻作家及科技、影视、投资、动漫等领域嘉宾参加典礼,发放总奖金10万元,由中国科幻文学泰斗王晋康亲自授出晨星·晋康奖。
2016年,第二届晨星奖开始加入美术奖,包括CG艺术三维动画,视频电影等等。到2019年是第五届,增加了很多专项奖,包括翻译和对外创作等奖项。
算起来,这5年来,晨星奖共收到全国三千多位参赛者的作品,发放总奖金超过百万元,其中资助金45万元,挖掘有潜力的科幻创作人才包括萧星寒、灰狐、谭钢等50余人,已成为中国科幻圈最具影响力的顶级赛事之一。
冉爷不遗余力地默默耕耘,把大部分精力从写作转向科幻活动,努力为更多的科幻人打造一个可以持续发展的生态圈。就这样,冉爷默默地从台前走向幕后。
在采访冉爷的时候,他打趣说,在他还没成为正式的科幻作家之前,菲利普迪克穷困潦倒地在地下室吃着马肉写赛博朋克的画面令他动容,PKD也是他崇拜的作家,多多少少对他的创作有些影响。
*菲利普·K·迪克
创作真的挺难的,很多时候,写着写着总是不想写了(小编觉得这纯粹是偷懒的借口,不信可以问阿缺)。不过,在外面的一再追问(逼问)下,冉爷说,今年可能会写一点,毕竟编辑催稿催得厉害…
冉爷自称在生活中挺普通的,在陌生人面前不爱说话,却喜欢跟好朋友喝酒神聊;飞来飞去的时候才是创作的时候,坐在桌前反而懒得打字;买菜做饭是一种日常,躲在屋里不出门也是一种日常;而最近一段时间,更是迷上了木工。
好吧,必须承认,冉爷除了在科幻文学创作上的成就,竟然还是个手艺人,一个相当不错的手艺人,做的非常好(或许是想在他的灰色城邦里做个木匠吧)。
阿尔贝·加缪在《加缪手记》写道:一个人在追求他的爱好时,同时也在体验他的痛苦——这就是爱好的砝码、订正本、平衡物和代价。一个人如果学会——而不是纸上谈兵而已——孤独地去面对自己最深的痛苦,克服那想要逃避的欲望以及有人能与他“共苦”的幻觉,那他还需要学习的就所剩无几了。
*阿尔贝·加缪
期待冉爷今年能如愿写出关于灰色城邦的系列科幻小说。
1
科幻作家眼中如何看待瘟疫?
瘟疫是一次强行平权,将所有人至于同等程度的危机之中,系统重启,所有人从居家隔离的起跑线上各自出发。从这个角度来说,很有社会学意义。
2
瘟疫对人类社会除了负面影响,
还有哪些推动作用?
瘟疫让所有人思考,尤其是有关死亡的命题。
3
未来的瘟疫会是什么形态,
人类那时又会如何对抗,
对此有过设想吗?
玩过《瘟疫公司》的朋友都明白,传染性和致死率之间没有完美的平衡点,若从物种演化的角度来说,我觉得高传染性、极长潜伏期的传染病是成功的,它可以长期与人类共存,慢慢进化,直到感染者达到集中爆发的临界点。
*图片来源自网络
当然若是生物武器的话,应该是对指定基因序列进行精准攻击的定向病毒,并且具有较强的基因稳定性,易于控制打击范围。比如,专门感染高加索人种、黑色卷发、褐色眼睛、没有胸毛的男性胖子的病毒武器……
对抗的话,寄望于慢跑和医保大概是没戏的,祖国强大最重要。
4
科幻作家眼中,
最让人担心的瘟疫是什么样?
最令人担心的瘟疫是非致死性的(如果也能称之为瘟疫的话)。天花、黑死病、麻风病、流感和SARS能杀死人,却杀不死人类,历史上也没有什么物种因特定传染病而遭受灭顶之灾,——《世界大战》里的火星人不算。死亡只是一种筛选。
*图片来源自网络
某些脑炎会改变人的性格,非洲锥虫病患者会长期精神衰弱、失眠、压抑,若某种瘟疫在大规模传播之后不会致人死亡,只会悄然吞噬人类的活力,让患者出现类似抑郁症的症状,那应该是最可怕的情况了。试想一片大陆充满消极低落、悲观厌世、毫无行动力的人类,少数健康人的行动无法引起任何回响,“治疗?为什么要治疗?”“除了躺着看天花板之外,我不想做任何事情,包括研究疫苗。”
世界末日呐朋友们。
5
当初创作《大饥之年》时的心路历程?
这是一篇有关人吃人的故事。同类相食其实是普遍现象,自然界中超过1300种动物会捕食同类,人类近亲的灵长目动物中也有十五种以上被观察到同类相食。从南方古猿遍布敲击痕迹的头骨、尼安德特人粉碎的颅骨残片可以得知,人类也将这一传统从百万年前延续至今。
但人吃人其实是毫无性价比的行为,承担极高风险,获取的蛋白质却少得可怜;巴布亚新几内亚Fore部落的故事又告诉我们食人行为与朊病毒形影不离。
我所思索的是,在现代社会食人者攫取的是荣耀(食人族)、心理快感(食人魔)和有关社会身份的某种满足;倘若在某个情形下,人吃人的冲动源自赤裸裸的饥饿感,生理冲动将抹去人的社会属性,让人类化为动物,那这个世界的规范、伦理和道德该是何种模样呢?
于是就有了这个故事。
《大饥之年》
三百多年前,一个日本村庄里的人患了一种怪病,患者疯狂地嗜吃生肉,吃到胃里再吐出来,越吃越饿,如丧尸般到处分食同类。村长为争取时间,剖腹自尽,把自己的身体送给饿鬼们吃,他的外孙女则打开了水库闸门,洪水和泥石流淹没了整个村庄。
三百年后,闭锁的潘多拉之盒缓缓开启,恶魔撕破封印重临人间。行走在世界各地的黑衣男子,如地狱使者般在人间散播瘟疫。原来,这是一种病毒,被感染的人会产生强烈的饥饿感,特别想吃肉。厌世的黑衣人组织妄图利用这种病毒灭绝人类,他们通过洋流和季风,把病毒散布到了世界的各个角落。
人类文明危在旦夕……
张冉的科幻小说包容了丰富的题材,风格跃动多变,他的奇丽的想象力穿行于过去、现实和未来,他所创造的多个想象世界,或浪漫、或震撼、或冷酷,有一种人文和青春的情怀贯穿始终,淋漓尽致地展现了科幻的魅力。
——著名科幻作家刘慈欣
什么是优秀的文学作品而不仅仅是优秀的科幻文学作品?对我来说,答案就是张冉和他的作品。修辞之美,真理之美,人类永无止境的好奇心之美,尽在他的笔下。让人惊奇的是,这样的作家竟然和我们身处在同样一个中国,同样一个时代。
——著名作家李修文
张冉的小说犹如无比精致的杂糅空间,耐人回味,令人享受。不仅仅源于幻想,还有文学的丰厚意蕴。
——《科幻世界》副总编辑姚海军
最后,谢谢张冉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