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散记（三）

认识玉是在父亲把我送到学校走了之后。我初次出来上学，人生地不熟，同学们陆续在报到，第一天只有我们两个女生。她很爱说话，用方言问我：“你唤啥？”我回了她，随即她开了宿舍门。那晚在昏暗的灯光下聊了不少，记得她还唱歌来着。第二天，为了自己不孤单，我主动要求陪她上街，她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她是本地人，一切都很熟，我们骑着一辆自行车，相互轮换着带着对方。穿车流过铁道，十几里也沒觉得就到了。她先是带我去她家转了一圈，屋里光线很暗，只见到她姐，在坑上带着孩子，说了句"我这妹妹脾气怪，你们让着她！＂我没放在心上。俩人出门上街，她带着我在老街里拐来拐去进了一家国营百货店，选了几样画画用的文具，大概花了三四毛钱。出了商店，她自顾自地蹲在地上，用手指划了划，算了算，站起身果断地说：“不行，他少找了我三分钱。＂即刻转身又走进了百货店，我还愣着神呢，她倒出来了。便推车子便说：“好了，走吧！＂，看样子是退给她了。

玉方形脸，剪发头，黑色的头发很顺溜，几乎沒鼻梁，嘴巴阔，嘴角紧抿着，眼睛很亮，皮肤黝黑，说话之前总会清下嗓子。

那年她十五我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