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过大年

      从昨晚到今天,微信红包一直收发个不停,有一角的群里小包,也有千元的私人大包。就连平时从没有聊过天的群,也活跃起来了,收着红包,发着新年祝福语,一团喜气洋洋的春节气氛。

      想起小时候,除夕为了看联欢晚会,也为了熬福,硬撑到后半夜才睡。第二天谁也不睡懒觉,早早地就醒了,穿上早放在枕边的新衣服,匆忙扒上两口饭,就等着堂哥堂姐们来了给奶奶拜年。奶奶一早起来,耐心地系着衣服上的盘扣,精心地梳着她特有的发髻,打扮妥当,就端端正正地坐在堂屋里,等着小辈们来拜年。那时还没有太流行红包,压岁钱是直接给的,我们排好队,轮流给奶奶拜年,奶奶便从她的大襟衣服里兜儿里,摸摸索索掏出来一沓钱,全是一元两元的票子。一元的就给两张,两元的给一张,我们姐弟们都争着要新票子,觉得那才是压岁钱。谁要轮到钱不那么新,立马就要换回来的,还总觉得两张一元就是沾光了,一张两元就亏了。奶奶的压岁钱发完后,满院子都是跑着追着求换钱的。我们家辈分高,奶奶年事又高,她除了应付我们,还要接待全村很多的人来给她拜年,大家都叫她“老太君”,她给我们发压岁钱,我们父辈又给她发,她像个孩子一样乐开了花。

      爸爸早早地在堂屋摆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放着糖果瓜子,放着烟和酒,也放着几碟下酒的小菜。谁来了就喝上两杯,聊上两句,家里就像赶会一样人来人往,全村像一个大家庭,热闹极了。招待完大家,爸妈也去村里别的老人家拜年,我们小孩跟在后面。不论到谁家都是先抓吃的,再收压岁钱,少的给五毛,多的给五块,但我们在意的不是面值,是票子新不新,是不是“割耳朵票”。拍拍兜里越来越厚的钱,别提有多高兴了,总觉得自己瞬间就发财了。跑去小卖部去买炮,战战兢兢地点上一个炮,炮声一响,几个人吱哇乱逃,也是快乐得没边了。

      疯了半天回到家里,爸妈总会问压岁钱的事,说好了是大人给存起来交学费的,极不情愿又乖乖地把揣了半天得意了半天的钱上交出来。再自己安慰自己说:今年的学费可是我自己挣的,太了不起了!钱被收走了,但糖瓜子是可以随便吃的,炮是可以随便放的,欢乐仍然不打折扣。和小伙伴们满村庄地跑,比谁的糖种类多,比谁的花生结实,比谁家的人多,很认真地什么都比,又毫无目的不着边际地傻乐。

      晚上回家躺在床上,还回想着白天的快乐,又畅想着明天要去外婆家走亲戚,又可以收到大把的压岁钱,吃到更多好吃的。伴着这些快乐入眠,妈妈说半夜睡着了还在咯咯笑呢!

      现在长大了,红包也越来越大了,不会担心红包被收走,也不用四处跑着拜年,手拿手机一键搞定。

      可越发怀念儿时的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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