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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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强

从小学到初中，永旗都是我们班长。

在“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的年代，勤工俭学是我们的必修课。每年麦收的季节，我们都去拾麦穗儿，炎炎夏日，麦茬扎的我们的小手斑斑点点，拾回家，把麦穗儿在簸箕里搓了，去掉麦杆儿，簸净麦糠，到学校交给老师，拾得多的同学不仅会得到老师表扬，还有铅笔橡皮等物质奖励。“重奖”之下，必有勇夫，于是乎就有同学“偷”家里的麦子。有一次张三刚到学校，还没来得及把麦子交给老师，他爹风是风，火是火地追来了，张三被他爹追得在操场里转圈儿，永旗拦住张三爹，叔长叔短地叫着，把麦子还给了张三爹，放学后又护送张三回家，生怕张三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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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班还花五块钱买了一头刚生下来三天的小驴儿，小驴儿是个“孤儿”，老师开始担心养不活，没想到在永旗的呵护下茁壮成长，下课了小驴儿不离永旗左右，有一次缰绳开了，上着课小驴儿蔫蔫地从后门进了教室，站在永旗身旁，令人涕笑皆非。

九年的朝夕相处，转眼间各奔东西。能上高中的寥寥无几，能上大学的更是凤毛麟角。种地之余，永旗在村里开了个馒头坊，由于口感好，足斤足两，生意兴隆，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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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没钱，回家过年。不知道从哪年开始，每年大年初一的晚上，天南地北的同学相聚在永旗家，大家开始称呼永旗“老班长”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唠开了：有上学时的淘气，有生意场上的失利，更多的是同学之间的情意。

2002年聚会得知，老班长家的生意出现了状况。一斤三两干麦子换一斤湿馒头，稳赚不赔的买卖，随着《2002年的第一场雪》，老班长赔得一塌糊涂。原来，乡亲们嫌粮食占地方，不少人把麦子存到老班长家，馒头随吃随取，当时麦子八毛一斤，老班长家的麦子堆积如山，随着一家人辛勤的双手，麦子慢慢变成了现金，结果年底麦子长到了一块一斤，把麦子存到老班长家的人们不断地拿馒头，老班长反过来再量(方言，买入)麦子换面蒸馒头，结果每加工一斤麦子赔两毛钱，由于流水巨大，老班长家两年白忙活。劳动致富成了泡影，大家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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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张清懂得投资理财，他劝大家：“万元户从可望不可及的富人不到十年就变成了穷人，钱存在银行贬值，得想法让财富升值。”大家茅塞顿开。老班长清清家底，在市里买了一套房，当时两千一平，花了24万，现在升值一百多万，出租每月两千，用老班长的话说，已经有了退休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