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也残疾了吗

照片自拍

11月7日上午，在州史志办，当身材高挑的女士朱主任看完我这次送的事业志改稿对我说：可以印样书了，可以送新疆人民出版社审校了，可以准备开评审会了，我的心海陡然热浪一激，眼眶都有点湿润了，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怪我不会写，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我冒出这么一句话。“哎——”，朱主任显然不赞同我的话，语调上扬，同时摆了摆手。

送朱主任这里审稿，多少回了？至少五六次了。每次都以为再改一次就完了，可就是完不了。改整体结构，改语言文学性的夸大的表述，重写概述，一改再改篇下序章下序，删除这章那章补写这部分那部分，甚至被指出整书“了”字用得多了些。有时一次被要求删除三四万字，着实让我心疼不已。大半年了，现在，朱主任终于说可以印样书了，我怎么能够无动于衷呢。

315000字，加上已付的稿酬，按合同走就是66000元，多吉利的数字，“66”，六六大顺啊！

我离开朱主任，在返回的路上胡乱地想着。心情激动振奋，给州残联的陈书记讲了朱主任的意见后，陈书记也是眉开眼笑——他也盼着早定书稿早出书呐！

高兴过后，我的一段极不愉快的往事占据了我的心胸，令我郁闷不快。

是前年春节过后接到州残联一位熟悉人的电话，问我能不能帮他们单位写残疾人事业志。我是文学类的书都出过的，以为写志书要容易得多，就答应了。和单位的女士李书记见面后，很快签订了撰稿合同，合同的签字人是副理事长Z某，Z听说李书记看过后，并不看内容就面色平和地签了字。合同约定单位负责提供资料，我负责撰写12至15万字的书稿，稿酬3万。一开始进展顺利，李书记亲自督促提供材料，我更是心快手快，经常坐等或直接自己去找材料。几个月下来，眼看着15万的书稿就要完成，自治区残联却提出我们巴州是大地州，至少得写30万字。这样，篇章结构就得重来，材料也得重新安排使用。残联于是与我重新签约，我与李书记协商后仍是送Z签字，而Z还是不细看内容就面色平和地签了字。在前面写的15万字稿酬付清的前提下，又约定增加的篇幅按每千字200元结算，初稿经州残联审核通过后结算一半稿费，州史志办评审同意出版后结算其余部分，相约2016年8月15日前提交州史志办评审。

我是去年4月就完成了约30万字的初稿了，残联初审也已通过，本应给付我1.5万稿酬的，这时却恰逢残联搬家财务人员不方便付账，让我回家等消息。这一等就是几个月，我7月份到残联去，女书记却已调走，来了个年轻的男性陈书记（比Z年轻许多）。我找陈书记，陈书记是给州上几任书记当过秘书的，对我写的书稿还是蛮认可，他也痛快，说按合同走呗。他叫来Z，让安排付酬。就在还没谁交代财务付账的情况下，陈书记走自治区党校学习半年，这一来，我意想不到的恶心事也就跟着来了。

Z这个人，原先是尉犁县残联的，后来提升到州残联任副理事长很多年。听李书记说，是几次举荐他升任正职的。李书记走了，另一位副理事长到一个县当常委（位置明显重要），就剩他一个任职时间长年龄又最大的继续留在副职的位置上，他心情的憋屈可想而知；他曾一脸无奈地对我哀叹：就剩我一个人了。还有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就是其他领导都是正常人，而他是残疾人，一条腿拖拉着走路的。Z和我妻子的老家是一个县的，有天然的亲近感，我到残联写志，看起来他也一直对我不错。没曾想，会出现下面这样一段奇怪的事情。

我电话问Z稿酬的事情怎样了，他说已经给财务上安排了。我到财务上找李会计，李给我开的支票却是1万，我以为是小李搞错了，小李却说领导吩咐的就是1万。我电话问Z为什么少5000，告诉我没写完给这么多不少了。我说陈书记说好按合同走，他说他们又开了党组会决定就给这么多。陈书记一走，就剩他和巴理事长一人，能开什么党组会？我不相信。后来我发他微信，不理，给他电话，挂掉。无奈之下，我给陈书记打电话，陈书记说他问一下，过了很多天也没见回音。

是去年的9份左右吧，我到州残联找Z，他也恰在办公室。我问他要应给的钱，他挥起几张纸说，你还好意思要钱，你看州史志办给提了一大堆意见，写得什么烂东西。我说你看看合同是怎么写的，他说我不看！还嘲讽说，你还给陈书记说！我说这样我法院起诉你。他说你起诉吧，我们等着你；你去领导那儿告吧。然后他说了几个州领导的名字。我坐在他办公桌对面，他在另一面，他说着说着拍起桌子然后手指都几乎戳在我脸上了。我也狠拍了几下桌子，残联几个工作人员就进来劝解，其中也不乏溜沟子拍马屁的人要赶我走。见我不走，有人叫来一个身形高大的哑巴来，硬将我往办公室外面拖，往楼下拖，要不是声响大了巴理事长推开门出来，就要出现动手伤人的事情了。

巴理叫我到他办公室坐，只说开办公会过过给我付稿酬的事情，也说有合同应该按合同办，还说陈书记到春节时就回来了，让我等。

虽然巴理给了一点安抚，我的心情还是十分的憋屈不舒服，我怎么想都想不通，为什么Z要和我过不去，要如此打压羞辱我。我看不出有着残疾身体的他，内心里都隐藏着怎样的龌龊和变态，难道身体残疾的他，心理更扭曲变形残疾了吗？

到了今年春节后，陈书记终于回来了，让我到他办公室去。我去了，Z也在场，见了Z我心里就来气，我说如果你们认为我写不了写不好，那我就不写了，5000块钱也不要了；如果认为我还能写，那就按合同走，将应该给的给我。陈书记当即表态马上安排财务付账，而这时的Z满脸的笑主动和我握手言和，还莫名其妙地说有本事的人就是脾气大点。

期间停写有整整一年的时间。与州史志办朱主任对接改稿后，虽然一改再改，三改四改，历时半年多，我从一开始写到朱主任认可，总共十易其稿，但朱主任却是负责任的那种。她是写史志的行家，多能言之成理，让人心服口服，改得多了，关于史志的要求和写法，我也了解了不少，长了见识。

陈书记李书记的支持和肯定，朱主任的指点和帮助，终于让我基本完成了巴州残疾人事业志的撰写工作，这仿佛是给我服了一剂祛痰药，让我呕吐出了体内积留的污秽，整个人的身心都干净清爽快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