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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连横问鼎关中(一)
第十四章:连横问鼎关中(二)
进入野山,秦皇放出战车,带着鲨飞驰于半空中。冷风扑面而来,吹得鲨直打颤,几乎喘不过气,暴露在外的皮肤很快冻得失去知觉。秦皇却不畏惧这般寒冷,迎风伫立,俯视这白雪茫茫之地。两千多年前,华贵的马车载他巡游,臣子军队伴随左右,所过之处百姓俯首,直叫他有了自己能够长生不死的错觉,心里无比舒坦。可彼时所见风景之壮美不及此时的万分之一。山河纯洁宁静,正适合黑压压的刚强秦人守护。他忽然前所未有地想要夺得圣杯回到那烽火连天的战国末期,令强秦再续千世万世!
鲨缩成一团背风蹲着,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先前在城市乘车,速度也没这么快,他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这会他几乎想从车上跳下去。
“给朕说说你的计划。”秦皇用剑鞘点点鲨的脊背,此刻鲨蜷得像只虾,脊梁骨是弯的,这让秦皇不快。
“其实……其实我也没想好,到了再说……”鲨说不出更多话来,况且他本就没想到具体怎么做,唯一的策略就是打探情报后迎合各御主,使他们将自己当作类似“战友”的存在。
战车刚一落地,卧在附近洼地中的蚩尤“轰”地爬起,握紧了斧冲两人龇牙,无奈御主的生命之火如风中之烛摇摆不定,身为需要吞噬御主大量魔力的Berserker,他很难发挥出如昨日那般强大的力量,只能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
妇好从小屋中走出,一看对方是先前远远见过的那位王,这架势不像是来打架的,便上前按着自己对商王武丁的礼仪行过一礼,面带微笑问道:“这位王侯大驾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秦皇不下战车,用眼神示意鲨上前去,鲨只好跳下战车,落地瞬间猛打一个喷嚏,栽在了白雪之中,好生尴尬。他小心翼翼爬起,趁此机会扫扫四周,后走上前去回礼:“Shielder你好,我想见见你的御主,可以吗?”
“御主疲惫,不便见客,敬请谅解。”妇好淡淡回应,转身欲走。
“等等,你们不想打败Avenger吗?!”鲨快步上前,见妇好顿住,觉得有门,在她身后三步远处站定,观察她的反应。秦皇与成吉思汗的战争结束后,鲨仅知晓牛背梁也有战斗,可不知具体细节;根据昨夜调查到的信息,Avenger确实活着,以该职阶的脾气,大战必有Avenger参与,而将Avenger当作恶势力对待的自认为是正义一方的从者,少不了以“守护”著称的Shielder。
妇好冷声道:“你的计谋我怎会不知?王侯贵族虽为古人,阅历心机却不比你这白面书生少。”
“可你们确实需要打败Avenger,我也这么希望着!他的存在就是罪恶!再说这里一定还有另一位御主!让我加入你们的联盟吧!”鲨绕至妇好面前,态度诚恳,俨然一位热血沸腾满口正义的中二少年。
“我们需要队友打败复仇者不假,可眼下御主染了风寒,需要同样身为魔术师的医生前来治疗,不想更多人叨扰。若你真有那份心,还请载一位医生来,治好御主的病。而后我自然主动前去结盟。”妇好依然对鲨存有戒心,心想再这么耗下去,风琴出面,到那时拒绝他会更困难,不如给这小伙子点希望,或许还真能找到可以给买买提解开控制的魔术师,一石二鸟。
鲨只好应下,对于“同样身为魔术师的医生”,他心中已有人选,可他并不愿Saber御主与这边接触。苏皓是真正支持正义的,若真来此,指不定Shielder会选择他作为盟友,而被看穿的自己很可能结盟无望……
秦皇也没想到什么计策,战车飞离地面后他紧锁眉头,不再关注鲨的表现,思索该如何应对。鲨扒在栏上向下望,当车翻过约两座山,他忽然叫道:“Rider,停!”
“你当朕是马?”秦皇不满道,“我们去韩信家里,给那小子的御主说说这病,询问该如何治疗!”
“我不是在想这事,刚才我发现……”鲨在风中挣扎发声,鼻子一痒,又是几个喷嚏。
秦皇将战车降落至一片地势平坦的林地边缘,示意鲨接着说下去。
鲨跳下车,在雪地上走来走去,观察着自己的脚印。
“有话快说!若都像你这么磨蹭,大秦早就完了!”秦皇怒斥着看起来几乎与自己同龄的御主,恨自己没以四十岁的样子现界,无法像个爸爸似的教训鲨,反倒如同没有足够威严权力的哥哥。
鲨盯着地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秦皇说道:“刚才我在Shielder那里发现了一些脚印,就像是有人在附近遛了弯。那里的脚印并没有向小屋延伸,通向小屋的脚印主人另有其人。我没时间仔细观察,不过遛弯留下的脚印至少告诉我,有个大胖子遛过弯。昨天夜里一直在下雪,这脚印肯定就是不久前留下的;刚才战车升起,我还发现了件匪夷所思的事——他们在附近走过一圈后回到原点附近再没走向别处,就这么凭空消失了,那堆脚印因此围成了个大圆。之前我们在Caster那里见过一个胖子,如果他来过这里,那么与他一道的脚印中还可能有他的女伴的,他女伴得有一米八,按我看到的脚印大小和深度,这完全说得过去。几人混战是昨夜发生的,那今早他俩来这里做什么?Shielder的联盟真的只有两人吗?”
“听你的语气,你认为来的胖子只会是先前所见的。”
“在这种冷天,正常胖子肯定不会往荒郊野岭跑,何况今天是工作日,”鲨伸出手来扳着指头数,“总共十个御主,不算我,被我们亲眼看到并确认过的只有三名,我觉得其他那些,除Assassin御主外的五名,都至少跟一到两名其他御主接触过,没机会藏得太好。Shielder那里有俩,另一位是Berserker御主;Avenger不可能与他们合伙,地点我们也确定了,在城区五星级宾馆;Lancer本该在圣杯战争中带节奏,这次格外低调,我们竟然还没找到;还剩一个Ruler,不与任何人为伍……所以那胖子最可能是Lancer的御主?也不对,之前他光着身子,我没见他身上有令咒……”
秦皇微微歪头听了一阵,觉得一些分析很有道理,不过也有不认同之处:“你这么说太绕,朕来说三点:那胖子一定是魔术师;他不是御主;脚印未进屋,说明他们与守卫者结盟的可能极小,若真为盟友当共处一室商议对策——或许,守卫者根本无心参战,只将复仇者作为自己的敌人。”
“可是Berserker这样狂暴的家伙都与Shielder和平共处了……他的御主也该在那屋子内啊。”
“方才那守卫者分明在保护她的御主,她已看穿你的计谋,匆匆打发你走,你可想过为什么?”
鲨蹲下身捡了把雪搓来搓去,仰头望着战车上突然展现出老谋深算气质的高大秦皇:“为什么?我想听点详细的,这我还真没怎么想过。我只觉得她的御主不是染了风寒。”
“御主们往往未经历磨难,未淋沥鲜血,未屹立朝堂。论勇武权谋,御主们远远不及英灵。尤其是那些至善至正之人,他们做得了普普通通的‘圣人’,但绝无可能在高位立足。守卫者自知御主善良,你若摆出一副诚恳样子求她的御主,以你的演技,骗过善者轻而易举。因此守卫者不会让你过她那关。”
“可我真的能找到医生啊——算了,他们其实不需要医生。”
“不,他们需要。上车吧,愚钝的御主。”秦皇不再多言,转过身去,抓起缰绳。鲨生怕被他丢下,急急忙忙爬上了车,脑中思路忽然有些混乱,面朝车尾缩成一团,企图将各种线索理清。
温暖宾馆内的葛木宗一郎从梦中惊醒,正巧见到那自称是吕召的从者拿了几包熬制好的中药回来,正打算用储存魔力的宝石进行处理。精通魔药的葛木宗一郎在夜间开出一张方子,打算用此方快速恢复身体,无奈自身已达极限,只能托项羽翌日买药。这么做对他而言是赌博,但好歹项羽撤离时知道带上他,他认为项羽多少还是将他这个御主放在眼里的,只担心项羽招摇过市弄出什么乱子。没想到吕召竟主动帮忙买了药回来。
吕召将碗端到床头,取来葛木宗一郎的宝石。葛木宗一郎望着她,怎么看都觉得她是自己亲手杀死的初恋女友。但那姑娘绝无可能复活的,更不会成为英灵。
“Assassin……你到底是……”他努力发出点声音来,干裂的嘴唇因翕动出了些血。
吕召动作轻柔,不回答他的问题,而对他说:“王不想见你。尽快养好伤,守卫者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
葛木宗一郎也不理会她,继续问道:“易容术?”
“我还是我,”吕召叹了口气,凭两只纤细的手臂扶葛木宗一郎坐起,“问题出在你身上。”
“你不是虞姬……她不可能成为Assassin。”
“我是虞姬。”吕召冲他眨巴眨巴眼睛。
城市另一边,鲨依照苏皓给的药方买了两份感冒药,一份揣在自己身上,一份带给Shielder。这回秦皇出面,说医生忙得走不开,无论普通人还是魔术师都去他的诊所,他没空来这山中看一风寒病人,只让鲨带些药来。妇好微微皱眉,蚩尤却理解了对方的字面意思,急于让御主醒来的他迈着大步来到秦皇面前,极力使思绪混乱不堪的自己说出话来:“救……救御主!”
这在鲨的意料之外,他看看秦皇,秦皇却面不改色,仿佛这是早已算好的。对妇好而言,自己的御主安危最为优先,蚩尤此举令她不快,然而事已至此,对方看穿这里的情况,定不会再被打发走。想到这里,她只能尽力争取主动权,向秦皇行一礼,微笑道:“他的御主危在旦夕,先前不便告知,生怕二位发难。现在见得二位真诚结盟,我当为之前的怀疑道个歉。外头太冷,二位请进屋商谈。”说罢,做了个“请”的姿势,若鲨未经秦皇点拨,恐怕真以为这美丽优雅的披甲女子说的是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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