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读《我们如何走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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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晓得这些发现(发明创造)是好是坏?这些创新技术带给人类的是灾难还是福祉?

一百多年前汽车还未问世,我们不会一边踩着油门,一边唾骂因交通堵塞引起的混乱。汽车行驶在公路上时,不仅制造了频繁的交通事故,还夺走数以万计的生命。人们要为消耗能源污染的环境付上子孙后代都偿还不了的代价,还要因汽车尾气污染忍受各样无名的疾病和癌症;马车牛车驴车,甚至徒步,不比现在汽车更好吗?

还有那些该死的塑料、电池、香烟、火药、核能和电子产品,再如克隆技术、纳米技术、转基因技术和最近震惊世界眼球的基因编辑婴儿等,人类通过所谓创新发明开启了自以为是的伟大,构建朝思暮想的巴别塔,站在顶上登高一喝,来吧,我们要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塔顶通天,为要传扬我们的名。啊,人啊,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气势高耸入云,居高临下,傲视天地间却频频回望,我们做对了吗?到底,我们是不是越走越远,越来越背离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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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我们耳熟能详火药发明者诺贝尔的故事,但最不应该遗忘他以过来人经验留下的宝贵遗言:“至于我,我希望所有的枪炮及其附件,一切相关的东西,统统送到地狱去。地狱才是展览和使用它们的专门场所。”

狂妄与混乱,自大与娇纵,生存和毁灭----不是一个选择的是非题,而是一个很难解答的应用题。

《我们如何走到今天》讲述的是伟大的发明家和科学家孜孜以求的发明和历史事迹,故事引人入胜。作者首先阐明自己的立场,抽离一切的争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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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类有关价值的问题上,本书坚持不可知论。弄明白某个变化从长远来看是否对我们更好,和弄明白变化最初是如何出现的,是不一样的……每个新事物产生之后,它所带来的蜂鸟效应会改变其他领域,对此我们需要竭尽全力去预测和理解。同时,我们需要一个价值体系,以便决定某些负担需要鼓励,而某些利益却不值得我们付出代价。本书涉及的那些发明,我试图阐明它们”所带来的全部后果,或好或坏,不做置评。……这些问题的答案,取决于你自己的信仰体系,你是如何看待政治和社会变革的。”(前言)

一连串不可预知的因果关系,混沌无序,一浪接着一浪把人往前推,看过去30年来互联网的发展就会明白。因此,我们真应该关心这些发明和发明所带来的变革和变革后的浪潮。诚如作者所言,我们应该静下来想一想,我们从水龙头接水喝(发达国家),却完全不必担心48小时之后死于霍乱——这件事情多么的神奇。再者,因为空调的发明,让那些难以忍受的气候条件得以克服,使人常居久安,可以过得舒舒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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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塑造世界的六项创新,玻璃、制冷、声音、清洁、时间、光,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开启了一个一个有趣的故事。不作价值判断,不争是非对错,单纯的消磨时间,它的确称得上妙趣横生,然而,一本书好书不但曾长见识,引发我们的思考,更重要是本书的细节末梢所延伸的意义和背后的反省,没有这种能力,相当于书是白看了。

列举第六章“光”说开。

失眠是现代人的梦魇,其中一个归咎的原因或许是照明灯和霓虹灯的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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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纪出现的照明灯打乱了这以古老的节奏,提供了一系列日落之后可进行的现代活动,例如看戏、下馆子、加班干活,各种活动不一而足。……困扰全世界几百万人的半夜失眠,从严格意义说,并不是一种疾病,而是身体自然的睡眠节奏固执地坚守它们19世纪形成的传统,凌晨3点惊醒的时差反应,其实是由人造光引起的……”(pg:184) 

被人称为“一面是天堂,一面是地狱”的美国西部城市拉斯维加斯冲破了古老英国封建设计的藩篱,在这个沙漠绿洲上立起来一座座的高楼和大厦,还有霓虹灯,建立起最低俗的商业世界,艳俗的标识指向赌巢,和深渊的犯罪地域,他们称之为后现代主义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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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允地说,我们不能抹杀闪光灯的发明所带来的社会改革。美国在1890年至1920年的“进步年代”改革目标是揭露真相,促进社会公平,这时,闪光灯的使用照明了那些生活在阴处的人们,揭露了社会黑暗的报道,从某种意义而言,照亮公寓的黑暗的污秽之后,也就改变了全世界城市----纽约的地图,它引领了世界,作为初创创城市该有的最低标准和样貌。

后来在60年代又发明了激光,它最巨大的影响是发明了条形码,让社会消费变得有序。激光之于普通的光,就像信号之于静电,最后,正如我们所见,激光技术在纤维光学方面对数字通信产生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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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第四章“清洁”

1908年,一供水公司未能提供“洁净而卫生”的废水,法官责令该水库公司修建造价昂贵的附加下水管道,专门用于将病菌和饮用水隔离开来。

一个名叫李尔的医生决定做一个大胆的实验;李尔决定在泽西城水库里加入氯(俗称漂白粉),这一切都是在没有政府部门的许可下进行的,也没有通知普通百姓。在工程师乔治·沃伦·富勒(George Warren Fuller)的协助下,李尔在泽西城外的布恩顿水库建造并安装了一个“漂白粉供应设备”。

这是历史上对城市供水的首次大规模氯化,这种化学物质只要喝上几杯就会危及生命,李尔扬言自己已经做了足够多的实验,知道这种化合物如果剂量非常小,对人类是无害的,但对大多数细菌而言却足以令其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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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之后,他被传唤上法庭,对话是这样的:

问:医生,你的这次实验将漂白粉加入饮用水中,置20万人的生命于不顾,请问在全世界任何其他地方,有这样的先例吗?

答:20万人的生命?全世界没有过这样的先例,以前从没这么试过。

问:从没试过。

答:在这种条件或情况下确实从没试过。但是,将来这种方法会多次出现。

问:泽西城是首例?

答:是因此而受益的首例。

问:泽西城是首个你用来证实自己的实验是对还是错的城市?

答:不是的,先生。泽西城是首个因此而受益的城市。实验已经结束了。

问:你有没有事先通知城市当局你将做这个实验?

答:没有。

问:你喝这种水吗?

答:我喝,先生。

问:将这种水给你妻子和家人喝的时候,你有没有过片刻的犹豫?

答:我相信这是全世界最安全的水。(pg:132)

不出几年,支持李尔医生大胆行为的数据变得越来越无可置疑。类似于泽西城这种供应氯化饮用水的城市,伤寒这类水传染病显著减少。报告显示,洁净的饮用水导致美国城市的人口总死亡率下降了43%,婴儿死亡率下降了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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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商业漂白粉随处可见,在随后兴起的家用洗洁剂中成为卫生畅销产品;商业信息的狂轰滥炸下,人们不由自主形成一种观念——不好好收拾一下他们身上或家里的细菌,就是件丢脸的事。

今天,清洁业估值800亿。走进一家大型超市或零售商店,你会发现即便没有上千种也有好几百种保护我们家庭免遭细菌危害的产品,有清洁洗碗池、马桶、地板和银器的,也有清洁牙齿和足部的。这些商店俨然是向细菌发起战争的巨大火库。

下面这段话才是亮点:

“当然,也有人认为我们对洁净的迷恋或许走得太过了。一些研究表明,我们这个前所未有的洁净世界,实际上和哮喘与过敏的曾长率脱不了干系,因为我们童年时期的免疫系统在形成时未能接触到各式各样的细菌。”(pg: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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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幅的关系,再说一个,第二章“制冷”。

1834年有个叫图德的美国人,他去了南美以后发现那里很热,如果美国的冰可以拿过去该多好,于是他做起了运输冰到南美的生意。后来,一个医生想到了人造冰块,再后来,制冷机,制冷技术相继出现,一位年轻的自然学家克拉伦斯·伯宰发明了速冻食品。伯宰组建了一个公司,名叫“通用海鲜公司”,运用这些新的生产技术,他发现,无论水果、肉类和蔬菜,任何东西只要采用了他的冷冻技术,在解冻后还是异常新鲜。

图德和伯宰的努力最终变为现实的这个冷冻世界,能够做很多很多的事,而不仅仅是将冻鱼销往世界各地。由于有了人类精子卵子和胚胎的速冻技术和超低温保存技术,它同样能将人类遍布与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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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卵母细胞超低温保存方面的新技术,能够保存女性年轻时候健康的卵子,在很多案例中,这项技术将她们的生育能力拓展到来40多岁和50多岁。现在,我们生儿育女上有各种新方式可供自由选择,例如,女同性恋或者夫妻或单亲母亲可以利用精子库怀孕,女性在考虑要孩子之前,先花20前的时间投身于工作。如果没有速冻发明,这一切都是不可能实现的。”(pg:73)

显微镜下我们看到了细胞,窥探到了生命。然而,我们对生命似乎仍无敬畏,创造技术和发明没有我们干不了的事,我们越发洋洋得意,显微镜发明20年后,望远镜出世,我们瞭望星空,一片静谧和沉默,天何言哉?

创造者笑而不语,天何言哉?在创造的基础上,所有的发明只不过是人类的发现而已,偏离真道的路上所有闪光的发现无不是福祸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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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书名:我们如何走到今天----重塑世界的6项创新

作者:(美)史蒂文·约翰逊

译者: 秦启越

出版社:中信

页数:260

出版时间:2016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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