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汉光武帝刘秀发迹之前的这句名言,为我们揭开了一段深情君王与美貌佳人之间,矢志不渝的千古爱情故事。
阴丽华,出生于南阳新野的显赫门第,是春秋名相管仲的后裔。
作为当地有名的豪门大户,阴家所占土地可达七百余顷,车马和奴仆的规模,甚至可与当时分封的诸侯相比。
严谨的祖训家风,低调的行事做派,使得阴家虽然富甲一方,境内百姓安居乐业,但却刻意远离官场,不恋仕途,因此,始终没有什么政治势力。
然而,世间风云瞬息万变,有些事情是难以预料,也无法逃避的。
阴家小女初长成的时代,正处于历史的大变革之中,王莽改制失败后,义军四起,天下大乱。
彼时的刘秀,虽然是汉高祖刘邦的九世孙,但却在九岁时父母双亡,由叔父刘良将他收养。少时曾在长安求学,出落得一表人才,可谓人如其名,斯文秀气,儒雅谦和。
回到家乡后,除了好读书,就是爱种地的刘秀,常被胸怀大志的兄长刘縯调侃,把他比作汉高祖的兄长刘仲。
刘秀的姐夫,邓晨,家住南阳新野,与阴氏有亲缘关系。
此前,刘秀就已听说阴家有一位豆蔻年华的小姐,端庄秀美,温婉贤淑,远近闻名,十分想一睹芳容。
如今,借助姐夫这层关系,他终于有了接近梦中情人的机会。
在刘秀二十五岁那年,邓晨带着他去拜访阴丽华的哥哥阴识,恰巧看见阴丽华在花园里,给牡丹花浇水。
就是这一面之缘,令刘秀对眼前的纯真少女一见钟情。不禁在心中感叹,娶妻子就要娶阴丽华这样美貌的女子!
当时,情窦未开的阴丽华,对于刘秀的爱慕一无所知,她只觉得这个大哥哥温文尔雅的样子,看着很舒服。
公元22年,刘秀跟随兄长刘縯,为了推翻王莽政权,重建汉室江山,在南阳起兵。
阴丽华的哥哥阴识,也加入到了这支起义队伍当中,由此拉近了刘秀与阴丽华之间的距离。
公元23年六月,刘縯被更始帝刘玄,以及拥戴他的绿林军将领,以莫须有的罪名斩杀。
领兵在外的刘秀大为震惊,他自知势单力薄,为了保住剩余的刘家军,他只好强忍悲痛,离开大军,回到宛城向刘玄谢罪。
除了主动请罪,刘秀还将昆阳之功推给别人,这令刘玄心存愧疚,便暂时放过了他,但却还是解除了他的一切兵权,同时封了一个武信侯的空头衔。
之后,刘秀依然没有放松警惕,他从不与刘縯部属私下接触,也不为刘縯服丧,哪怕是被人误解辱骂,他也保持饮食、言笑一如往常。
这一切,都被与他并肩作战的阴家兄弟看在眼里,他们对刘秀的忍辱负重之举非常钦佩,认为他才是能成大事之人。
为了助他一臂之力,阴识说服家人,将妹妹阴丽华嫁给了刘秀。那一年,刘秀已经29岁了,而阴丽华只有19岁。
娶到了心仪已久的女子为妻,实现了自己多年的愿望,本应是值得高兴的事,但是,刘秀却完全没有做新郎官的感觉。
他在人前强颜欢笑,夜深人静时,却独自流泪,默默想念含冤而死的兄长。在这座压抑而又凶险的宛城里,刘秀真切地体验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艰难生活。
什么新婚燕尔,什么浓情蜜月,在刘秀这里都不存在,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才能熬过一个又一个前途迷茫、生死未卜的日子。
幸好,阴丽华理解他的痛苦,也懂得他的抱负,愿意与他同甘共苦,陪着他演好每天的戏码。此时的两个人,既是夫妻,又是战友。
阴丽华的善解人意和全力支持,渐渐抚平了刘秀心灵上的伤痕,并为他注入了新的战斗能量。
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现在反倒成为了刘秀最坚强的后盾,也许,连阴丽华自己也不会料到,除了她之外,此生再也没有别的女人,见过刘秀落泪。
三个月后,刘玄迁都洛阳,封刘秀为司隶校尉,先行启程,为自己打前站,此次只有少量人马同行,生死难测,为了妻子着想,刘秀只好派人把阴丽华送回了南阳老家。
从新婚到分别,只有短短三个月愁云惨淡的日子,从此,两人便天各一方,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
今时不同往日,回到老家的阴丽华,失去了从前太平安乐的日子,战乱不断,流民四窜,她跟随家人几经辗转,在惶恐不安中,思念着丈夫的安危,期待着他早日来与自己团聚。
更始帝刘玄定都洛阳后,封刘秀为破虏将军,行大司马事,命他北渡黄河,去镇慰河北州郡,但却不给他分配兵马,只让他带着一根象征更始政权的节杖前去。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刘玄有意难为刘秀,本就令人头疼。
谁知,这时有一个叫王郎的人,突然冒出来,谎称是汉成帝之子,在赵缪王子刘林和一些赵地豪强的支持下,在邯郸被拥立为天子,并四处悬赏通缉刘秀,害得刘秀不得不狼狈逃窜。
后来,越挫越勇的刘秀,看准局势,在信都立足,又凭借出色的智谋,迅速拿下河北数县,还占据了原真定国的肥累县和藁县。
然而,还未来得及品尝胜利的果实,一道棘手的难题就摆在了眼前,这就是占据真定县、拥有十余万军队、依附于王郎政权的前真定王刘扬。
为了促成双方的合作,结成联盟,共讨王郎,刘秀亲自来到真定,在说客刘植的沟通下,最终,刘秀同意刘扬的建议,迎娶他的外甥女郭圣通,由此加强双方的互信。
尽管刘秀心里只有阴丽华一人,但这桩形势所迫下的政治联姻,却对日夜担忧他的原配妻子,后来的人生造成了重大的影响。
宫闱之内,两个女人间的较量,也许远没有战场上的厮杀,那么惨烈干脆,但却更加考验斗争双方的心胸和智慧。
—Be continued—
本文图片选自电视剧《秀丽江山之长歌行》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