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获

收获

不大的菜畦，井井有条地种植着各种蔬菜，高低错落，沟垄相间，光照，通风，水肥都得到了最大的利用。在白露过后，小花依然开得可爱，菜叶依然长得碧绿，果实还是不断地在从花朵中孕育。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爷子在石头滩上开辟的一方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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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远离城市，又远离乡村，荒无人烟，附近墓地倒是一座挨一座。去一趟，也是满面尘土，浑身散架。路高低不平，逼仄狭窄，两边养殖场，生产车间散发着污浊的气息。好不容易走出这段让人憋气的过道，眼前花花绿绿的纸幡又把人惊出了一身冷汗。脚下是前几天上坟烧过的纸灰，祭祀的水果香烛，毫无遮拦的秋风吹得坟头纸哗哗作响，空中横七竖八的高压线也在悲鸣。一个个耸立的铁塔，一段段圈地的围墙，愈发显得荒凉，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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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坟场，打开大铁门，鸡犬之声不绝于耳。虽然眼前就是知名的不知名的菜蔬，但一览无余的场地，还是像置身于荒郊野外。还好，红艳艳的西红柿吸引了我的注意。西红柿秧依靠在一米多高的木头架子上，枝叶繁茂，圆嘟嘟的西红柿隐藏其间，像是樱桃小丸子。先摘一个压压惊，含在嘴里，汁水四溅。没小心从嘴角喷出了一束，衣服上就被染了一道红印。龙葵的豆荚高高矗立着，白色的花朵很是娇艳，特别是靠近花蕊部位，像渗出的血液。地埂边，密植着野薄荷，地花椒，木耳菜，白色的，紫色的小花像繁星点点，清香四溢。各种瓜秧或匍匐在戈壁上，或攀爬在支架上，黄的，绿的，长的，圆的，光滑的，粗糙的，真让我大开眼界了。一米长的毛瓜，把铁架子坠得吱吱呀呀，而那根只是长在浮土上，秧也只有小拇指头粗。用手摸去，上面原来还长满了硬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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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季耕耘，四季收获。火红的辣椒被摘下来，晾干了，到了冬天，可以让日子变得更加红火。小小的菜畦，收获可真不小。但这块被人遗弃的戈壁，其实才是最大的收获，因为有了国道通过，连这坟地也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