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姑射山（12）魂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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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射山【目录】

顾老道对于云生的疑问没有多说，只是更加苛刻的教导云生练功。平日里无事，便和云生说一些江湖的杂学。

这二十来天，偶尔有六道的人前来查看，也被顾老道给糊弄了过去。平日里除了练功，云生便喜欢跃上屋檐，酌几口烧酒，默默的看着远方，想着那灵动的身影不禁有一些怅然。

天气已然入秋，失踪近五日的顾老道回到了不通观。和往日不同，顾老道的身形有了一丝佝偻，进入观内并没有于云生说话，只是从三清身后拉出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铁桶，让云生烧上满满的热水。随着水雾的蒸腾，顾老道从破布袋里掏出了各种各样的草药，云生不知晓这些草药的功效。虽然好奇，但顾老道不说，他也习惯性的不问，只是默默的添柴、烧水。

“进去吧，这锅药汤是为你准备的。进里面泡泡，我有话要对你说。”顾老道声音有些沙哑，对云生说道。

云生早就已经不再戒备顾老道，相处日久，云生可以感觉到顾老道对他的关爱之心并没有隐藏任何的恶意。便应了一声，除去衣袍钻进了铁桶。

云生发出了一声舒爽的呻吟，感觉一股柔和的热力顺着水温钻进了他的四肢百骸。体内似有一些变化，却无法细细的察觉。顾老道看到云生一脸陶醉的样子，不禁咧嘴一笑。手上功力运转继续不疾不徐打在铁桶之上。

“当年我遭遇横祸，性命攸关，被一对少年男女搭救。那位少年面若白玉，气度不凡，弱冠之年遍已是大家少主；少女则娴静温柔，知书达礼，是那少年即将入门的妻子。这二人护我脱离险境，我有感大恩，便发誓追随。”

云生默默的听着，不明所以。

“少年夫妇待我十分亲善，教我识文习武。我常感念种种恩情，便几次豁出性命维护这少年夫妇俩，几次死里逃生。二人见我忠诚，视我为心腹，几年后又着我成为府上的供奉。我在府上的地位也逐渐的高了起来。”

顾老道默默的向铁桶里输入内力，看着又迷惑又好奇的云生，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怎奈好景不长，有一伙歹人觊觎这府上的绝世功法，在一个雨夜将整府的人屠了个干净。当我执行任务归来，只看到一片断壁残垣。多方打听才知道，府上只有那对夫妇一岁多的孩子被一个云游的高人救走，其余百十余口皆命丧黄泉。”

云生听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只觉得一阵阵气血上涌，神志变得有些混沌。就在云生意识模糊之际，一道陌生又带有熟悉的内力从天灵盖进入，让云生清醒了过来。云生抬眼，看到顾老道黝黑的脸竟然泛起了白蜡的颜色，不禁有些惊愕，刚要说话，被顾老道制住。

“你猜的没错，那对夫妇，就是你的父母，而那个被救走的孩子就是你。‘秋月无云生碧落，素蕖寒露出情澜’是你父母的定情诗，也就是你的名字。”

“我回到柳府之后，发现柳府的暗阁并没有被歹人发现，便从里面找到了柳氏的绝世功法，偷偷的开始修炼，以图有机会复仇。本以为你我此生无缘再见，但是天可怜见，竟然被我遇到了你。”

云生早已泪流满面，想要制止继续对他输送功力的顾老道，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柳氏的绝学有两部，一个名曰《栖灵》；一个名曰《元归》。前者是后者的基础，偶尔也有赏赐给家丁供奉，而后者则非柳氏血脉无法习得。”

“我之前教给你的便是这两部功法，而我所学的正是《栖灵》。《栖灵》并不单纯是《元归》的基础功法，前者的内力随时可以由习得后者的人调用，这才是柳氏发迹伊始可以称霸江湖的原因。据传你柳氏老祖当年有十二心腹剑侍习得《栖灵》，归元后的柳氏先祖从一流高手一跃成为绝世高手，从此无敌于天下，开创栖柳山庄，广纳英杰。”

“你日后可选择心腹之人，传授《栖灵》，待需要时便可借他人之力升华自身的功力。配合天下第一的杀伐剑术《因缘十步杀》，必将再创柳氏的辉煌。我本应该追随家主而死，苟延残喘至今，可以为少主铺就一条前路，想必你父母在天之灵终有安慰，我此生终于可以解脱了。”顾老道重喘一口气，严肃神色续道：

“你记住，你的身世，绝对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武功也不要轻易展露，假以时日你若神功大成，去岳州栖柳山庄西南三里处的碎石处，掀开西南的第三块巨石。下面便有你灭族仇人的线索，和柳氏当年的全部家财。”

顾老道气若游丝，看起来已然将死。可脸上却充满了满足的神色。顾老道看向不知名的远空，有些怀念，也有些期待。

“弄玉……或许我又可以见到你了。”

顾老道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云生这才可以动弹。

云生一跃而出，顾不得惊愕自身的轻盈敏锐。扶起已经断气的顾老道，嚎啕大哭。

云生的哭声惊动了暗中监视的六道中人，门外的几人迅速的闪了进来，看到云生抱着死去的顾老道的尸身痛哭，不禁嗤笑。

“小崽子，一个看管你的脏东西死了，你也哭得这么伤心？”

云生刚想动怒，看到顾老道欣慰的笑容后，强按捺了下来。半晌后，冷静的说道。

“此人姑且也算是照顾了一载有余，如今魂归，我自当悼念一下。你们且莫动，我要亲自为他送葬。”

说完，云生直起了身子，脸上再也看不到泪痕。只觉得整个天地一片清明，暗暗发誓一定要为家族报仇，不能辜负顾老道的一片真心。

“关了我这么久，想必是有我可以做的事情。是时候让我见一下你们的头人了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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