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下午，听春雨

    图文 | 陈红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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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间小憩，从“书山有径”往下走。干净整洁的直道上，零星的雨点悄然飘落。

      室内清静。茗一口清茶，翻阅今日的《钱江晚报》，看杭州“刘诗诗”给春游西湖标注的新的打卡点。

      “西湖美景三月天，春雨如酒柳如烟”，踏青，春游，喝茶，推荐的一条小众游线，“园林，茶园，泉水；大学，溪水，竹”，恍若感受到了杭州最美的季节。

      遐想中，窗外的雨，一阵紧一阵地，倾泻而下，花草树木，亭榭楼廊，都淋了一身。稍稍把窗子透出一条缝隙，清新之气扑面而来。

      春雨敲窗，“滴答，滴答”的声响，在急促中，来不及在树叶上稍作停留，就裹着妖风，“噼里啪啦”的，一阵阵，似打击乐般，密密地点杀过来。

      抬眼望，通向“潇湘观鱼”的小径上，林间铺地的红砖，一下子，湿了个透，在阴翳里，泛着亮白。水，到处乱跑了。

      春雨骤然而至，那么直白，毫不保留，光是声响，就着实让人惊艳了。

      这时候，撑把伞，绕着校园走一走，是不合时宜的。你看，从这里跑过几个少年。泛青的片叶，细枝的桃花，在躲闪中摇曳，甩出的雨点，毫不费力地落入了他们的发线、衣领、颈间。“喔，喔，喔”，少年们嬉闹着，追逐着，用手搭着头，多痛快呢。

      那是春雨中青春的音符，是跳跃，是奔放，是舞动的自然。

      坐定，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的美妙，是有多好啊。

      “细雨中的呼喊”，是的，我仿佛来到了余华记忆中的时间里，轻而易举地进入了鲜活真实的雨的世界里。

      春雨的欢快令人称奇。无论落在何处，树叶间，池水上，溅起的水花，有力迷蒙而浪漫，是那种失去控制的流畅。就像小女人，闺阁待久了，想象中的柔弱全无骨力，如水宛转，但她的喜与愁，她的放任，都是极有魅力的。

      仿佛笼罩了一切似的，春雨细细密密地，铺天盖地地下着。

      你听。

      一会儿淅淅沥沥，如乐队奏出的齐整和声，悠扬而铿锵；一会儿如丝如缕，像绕指柔般的缠绵悱恻，润泽心田。绵绵春雨，好似荡漾着春天的旋律，既清新俊逸，又素雅优美。

      春雨，神奇地掌控着春天的节奏。“今天夜里到明天，有时有雨”，“午后到夜里，大到暴雨”，它如约而至，又天马行空；它温润如玉，又肆无忌惮。

      雨在窗外，一片沙沙声，听上去，似乎并无深意。其实落在我心上，让我感受到无边的诗意与幻觉，尤其是今日，记忆中的海子，曾经在诗中写道的“孤独不可言说”，此情此景，似有所悟。

      稍有遗憾的是，不知不觉中，雨，竟然毫无征兆地停了。高大的树，红房子，石桌凳，连同池塘中的鲤锦，一下子，都成了静物。远处，传来了孩子们的嬉闹声。那是自然的呼吸，亦或是憋闷后的畅快。

      “先成人，后成才，德才兼备”的石刻后面，两棵老樟树，碎枝老叶纷纷零落，撒了一地。而小朵嫩黄泛青的新叶，在高高的枝头上，迎着天空，展露着春天新的姿容。     

      至少，在这里，雨后的校园，分外清新。走一走，在自然的静谧中，一花一草，一枝一叶，都有你内心的声音。

      不知不觉中，春雨，又来了。夹杂着袅袅青气，一如三月田畈沟渠里的水芹，永远的自然本味。

      零零星星地，又细细密密地，一点一滴地在心里漫过，并渐渐沉淀，那是春天大自然的馈赠。

      一直坐着，一直沉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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