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

如果让我选一部小说来索引文艺创作,那必将是《月亮与六便士》。源于一种奢侈、无名的感动与震慑,色彩艳丽——嗜血般怒放。同时看的加缪和毛姆,亦真亦假,截然不同的几颗种子在心田东西南北地播种,天地间的风还在吹,山川啊河流,吹过千万里。

今夜在离出生地万里之外,月亮,映射在英国天际。

曾一度后悔因自己幼稚无知,作为非典型大学生,错过了扎进理想主义伊甸园的机会,那叩击心灵深壁的掌,迟迟未起。为此,独自跋山涉水,多少羊肠小径,漫山遍野的山百合也失明了,不望望我,也不许我采摘,此刻想来却别恋那多年寂静芳香,虽只是嗅见,也给予了不一样的旅程。

那些陈旧虚无的概念关于“爱”,“诗”,“信仰”,难以启齿自己还相信,环境左右,经历加持。就像淘金一样,目光炯炯,那些还没有被物质信息过度消费而“空心化"的心灵,那高举旗帜的人们,眼神如此熟悉,烈火引泣,奈何。黑夜行久了,看到光明就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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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文为刚完成的小说部分段落,也许适合放这。)




“.......美术史课是必修的学分,也是昏昏欲睡的下午时分。

最近已经讲到了十九世纪晚期的塞尚、修拉等人,PPT上又是各种主义各种学派术语,林老师在念屏幕上的文字。不知道每次她拖着沙哑的声音对下面东倒西歪成一片的学生是何种心态。

云衣也后悔过,在几年前不应该负气来到这儿,也许国美央美的气氛会好。不过可能也差不太多。可能也毫无意思,本来就毫无意思。

看着屏幕上的塞尚作品分析还有明晃晃的配图,云衣努力回想两年前在巴黎奥塞美术馆看到的,那些恬静沉稳的山峦房屋还有扁平的苹果静物,内心却全无波动。

长长的美术史以时代之眼来看就是反反复复的颠覆,不如解构成个体对自己生命的探索或寻找会好很多。对每个观赏者来说艺术,不过是对自己精神世界折射出的爱憎的主观感受。可是硬要用词汇去堆砌出感受,就没有感受。

总在画室里待到很晚。一束灯光打在苍白的画纸上,颜料盘和画纸纤尘不染,雨后施工的画室外却满是泥泞。

今日是乔治修拉的点彩画练习,艺术家用规则小点像镶嵌画一样组成他的绘画,去掉了所有的轮廓,把每个形状都分解成了彩色小点构成的区域。为了不过于松散,便在每幅画中强调直线和水平线。云衣用这种手法来点手机里拍摄的圣彼得大教堂一角,点的发疯。

为什么要用一百多年前他人的实践来折磨自己。

当代许多艺术家创作时会对比市面上出现同类型题材的作品,选择该类型中未出现表现手法来标新立异,在下手之前就像买股票或者说赌博一样做很多市场预估。不寒而栗。

云衣觉得陆展熹是班里最具创作天赋的,但当她每次使劲增大黑白对比度,故意在画作底部摩擦,签上炫酷的大名,满世界问作品是否有她的风格时,云衣便觉得很危险。她更喜欢去展现该展现的。

画一只鸟,就去关注鸟的羽毛,体会那柔软细腻和嘴巴脚爪之间不同的质感,为鸟的生命而活,而不是自己。

站在大雨滂沱的工作室一角,戴着耳机,却没有音乐。四四方方的空间里,日复一日未曾改变。


云衣常常贪恋那雨后的空气,闻着令人窒息的清新,踏过漆黑与泥潭,沿着篮球场外沿走回寝室。许多穿着白体恤的男生在那里大汗淋漓,隔着铁丝网在云衣遥远的对面,瞟见几束热诚的少女目光。

大概有一刻钟的路程。披着星星戴着月,想着唐朝张若虚。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嗜血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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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浴室嘈杂吵嚷,抱着脸盆用浴巾裹着裸露的下身去赶集,拖鞋在走廊啪啪作响。在九点到十点这段时间里,尤为热闹。马上又要没水了,一进宿舍就与施雯撞了个照面。

满屋便是内衣。裸露前的凌乱。

浴室里雾气蒸腾,没戴眼镜就更加看不清。身影相似,白皙的少女的。插上校园卡,水龙头就流动着往身上泄。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引一句“我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只是抵达了生活的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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