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紫蓝金刚鹦鹉站在鸟笼子里,一边扇动着翅膀,一边喊道:“嗨希特勒!嗨希特勒!”
一名年纪在五十岁上下、中等身材、谢顶的党卫军上校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机,“我是霍夫曼上校,要施耐德中校。”
厄玛追上了追击逃犯的部队,她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领头的说:“你们走得太慢了,少尉!这样的速度,到天亮也追不上。”
少尉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初来乍到的穿着滑雪装备的女军官,不以为然地回答:“您不用担心,上尉,难道您还嫌维斯瓦河的水不够深吗?他们到了河边,我们的狗就会追上去,咬他们的屁股。”
“傻瓜!这么冷的天,维斯瓦河已经冻结实了。到了冰面上,就找不着他们的脚印了,狗也闻不到他们的气味了,懂吗?”说完,厄玛转过身,继续奋力朝前滑。
“哼!好一副党卫军上尉的架子!会滑雪有什么了不起?”少尉小声发了几句牢骚之后,对自己的部下喊道,“后面跟上!别磨磨蹭蹭的!”
一名逃犯重重地摔倒在雪地上,他气喘吁吁地说:“哎哟!我实在跑不动了!”
托依维只好停下脚步,转过身,走到摔倒的同伴的身边,对他说:“快起来!跑不动也得跑!快起来!” 说着,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使劲拽。
“我比不了你们年轻人,让我休息一会儿吧。”
“恐怕德国人不让你休息,要是让他们追上,意味着什么,我想你也知道,快起来!”
“托依维,你听。”阿尔伯特走了过来,“马蹄声好像比刚才远了一些。”
“驭——!”几名党卫军军官勒住了马,用手电筒照着地面。
“奇怪啊,脚印怎么不见了?”
“这下糟了,他们肯定是拐弯了,犹太佬,真狡猾!”
“光顾着瞎追了,也没停下来看看地上的脚印。”
“他们要是跑进山里就麻烦了!”
“要是让他们跑了,上面怪罪下来,叫咱们吃不了兜着走,那帮犹太佬会在暗地里嘲笑我们的。”
“好了,别说了!快分头去找吧!”鲍尔少校不耐烦地说。
手电筒的光照在雪地上,数不清的脚印就在眼前。
“哼!”厄玛冷笑了一声,把手电筒收起来,继续沿着脚印的方向滑行。
逃犯们已经筋疲力尽、满头大汗,不得不停下来歇歇脚。他们喘着粗气,坐在雪地里。
“哎呀!上帝保佑!总算逃出虎口了!”
“多亏你的脑子快,托依维,不是跑直线,而是像一群被狮子追赶的羚羊,多拐几个弯儿!”
“你们小点声儿!”托依维压低了声音,不耐烦地说,“声音在夜里传得很远,懂吗?”
他们的说话声传进了厄玛的耳朵里。
“好!他们在这儿呢!我现在就可以悄悄地摸上去,用这挺冲锋枪送他们去见上帝。”于是,她猫着腰,像一头正在捕猎的猎豹一样慢慢地、悄无声息地靠近她的猎物。
逃犯们互相背靠背坐在雪地里,他们虽然很疲惫,可是并不感觉到恐惧,因为耳边只有像狼嚎一样的风声,已经听不到刺耳的警报声、马蹄声,听不到令人胆战心惊的枪声和狗叫声。
厄玛走到离这些逃犯只有二十几米远的时候,她悄悄地丢掉手中的滑雪杖,从背上摘下冲锋枪,转念一想:“打死他们很容易,但是这样做,对他们的惩罚也太轻了,应该让他们死得更难看一些,还可以杀鸡给猴儿看,可就我一个女人,要押解好几个男人,很容易出乱子,兔子急了也会踹老鹰两脚!有了!”于是,她改了主意,一边靠近他们,一边用波兰语大吼一声:“站起来!把手举起来!”
这沙哑的吼声就像一道霹雳,把他们吓得魂飞魄散。他们纷纷站了起来,向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影正向他们慢慢地靠过来。
“是个女的。”托依维说,“就她一个人,有什么好怕的?干脆干掉她!”
“好主意,”阿尔伯特说,“等她再靠近一点儿,咱们就扑上去!”
两名青年用别人的身体做掩护,弯下身子,在地上搓着雪球。
托依维从靴子筒里把他的那把匕首抽了出来,紧紧地攥在手里。
“怎么?你们听不懂波兰语吗?把手举起来!不然我就开枪了!”厄玛不等他们做出反应就把枪口对着天,扣动了扳机。
“不行,快跑!”逃犯们转过身,撒腿就跑。
“有枪声!”鲍尔少校对身旁另外一名军官说。
“在那边。一定是发现他们了!”
德国人顺着枪声的方向跑去,一条条狼狗也飞快地冲了过去。
厄玛故意放慢了速度,紧跟在逃犯们的身后,她用波兰语大喊了一声:“站住!再跑就开枪了!”
逃犯们仍然拼命地往前跑。
厄玛再次丢掉滑雪杖,从背上摘下冲锋枪,向空中放了几枪。
这时,从前面不远处传来了摩托车的声音,一束束灯光越来越近。
身后传来了一阵阵马蹄声和狗叫声。
“这下糟了!”逃犯们意识到情况不妙,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他们像没头的苍蝇一样慌不择路,四处乱撞。摩托车的灯光和手电筒的光晃得他们睁不开眼睛。
狼狗争先恐后地扑了上去,把他们扑倒在雪地上,拼命地撕咬着。
厄玛的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眼睛里射出和这群狼狗一样凶残的目光。
夜空仍然是漆黑一片,冷风仍然在耳边呼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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