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三十位少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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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再没其他要说的了。

Hogan像个犯错的小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是个伤心事。如果因为想念奶奶而留下了一件衣服，却被人反复问及行为背后的原因，应该也会感到难过吧。逼迫别人回答出不愿回答的问题，真是坏死了。

第二天清早Hogan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人了。他迷迷糊糊地下了床，昨夜淋湿的衣服还没有干。接着又迷迷糊糊地走出了房门，而迎接他的是与昨夜判若两楼的景象。

赶着上学的小朋友嘴里叼着油条向外奔跑，晨练的老奶奶伴着老式收音机的节奏规律地扭动，长发的姑娘在一楼大厅接了满满一盆热水准备洗漱，年轻的小伙子含着牙刷对着二楼喊着什么。小狗正在撒欢，不自量力地挑衅着猫儿。树上的鸟鼓足了劲儿地鸣叫，每叫一声太阳就好像又升高了一点。

这是热闹而又市井的早晨，有着平凡的百姓烟火。可一想到昨夜阴湿惨淡的种种，又觉得现在的光景实在难得。

“嘿，柳叶！你怎么回来了！”，听到话音的同时Hogan的肩膀被重重地拍了一下。回过头来发现说话的是刚才刷牙的青年。

“你……不好意思，认错人了”，青年尴尬地挠了挠头。

“大国，我刚才听到你喊柳叶了，是她回……”，刚才洗漱的女生闻声跑了过来，看到一脸迷糊的Hogan，话说到一半便止住了。

“你是？”，长发女生看着Hogan问道。

“我叫Hogan”，小迷糊这时候也彻底醒了。

“我是虫虫，他是大国”，长发女生说着拿手肘怼了一下青年。

大国吃痛咧了咧嘴，看着Hogan身上的红卫衣问到，“你是瞎子的朋友吧？”

这倒是有点难到Hogan了。虽然他跟瞎子聊过天，在瞎子家住了一晚，又穿了瞎子给自己的衣服，可他还是不能确定自己算不算是瞎子的朋友。如果大国问的是小美，Hogan会不假思索地回答是的。虽然他也只是跟小美短暂地聊过一次天，分享过一包草莓糖。

不过这个时候可管不了那么多，Hogan有更在意的问题。

“柳叶是谁？”，又一次脑子里想着便问出了口。

“去吃早饭吧”，回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低沉利落，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没等Hogan做声，瞎子便拉着他离开了小楼，将虫虫和大国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这天阳光大好，空气清新，让人感觉充满了希望。

或许只是感觉，但总归是好过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