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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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芽嫩出了自己的
小秘密，用生命
迎向天空洒落的雨滴。

在黑洞洞的夜里，冰冷的风
似飘散的花香吹起，只有
暴露的石头仍旧
孤独，仿佛发出叹息，
仿佛惊起涟漪。最后一个

没有颜色的人还没来得急
躲进家里，万千雨
似万千箭矢发动突袭，结果

僵硬的土地块死去，尸体
是没有形状的软泥，在树荫里
偷偷哭泣，仿佛伤心
可以驱逐伴生而生的压抑，仿佛悲愁
可以推远如笼包裹的愤怒。只是

潮湿的空气并不随着
夕阳的下降而凝固，拉扯的回声
点点滴滴，好似来自
绿叶的坠地，好似来自树干的
坚持，好似来自泥土中
不死的蚯蚓。烂掉的永远是

胶质的秘密，一生都透支着
野花的呼吸，二十多年未曾拥有
一个玩偶或者一件玩具，从来没有
一双热手关怀地捧他于手心，结果

朝阳成了肉体的刺，结果灌脓的是
鲜嫩如花的手指，结果
焦臭流游进了家狗的鼻息。一串串

传奇，一件件家具，在黑夜里日光中
堆积。一位位故事，一条条衣服，在
恍惚而片刻清醒的时机，将
一直流血而不会死去的心

占据。所以蟑螂如飞鸟横行，所以
老鼠好像长出了翼翅，拥有了
深邃的眼睛，分明清楚
一切的黑漆漆，以及黑暗中
四处逃窜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