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诡

一

想吃碗面，出了门，转到一条老街。

街上空落，野狗比人多，开着门的店也极少。

进一间坐下，屋里晦暗，除了伙计并无旁人。

伙计脸沉不语，只听话下单。

一碗荤面上来，味道却是奇佳，不知是下了何种佐料。

于是不明白，为何少有顾客。

吃完后，抬脚往街后走，望上一高坡，坡顶红砖高塔入云，上有几字：殡仪馆。

高塔下方坡脚，几栋白色平房，躲在一排黑松后，凑近一看，门口挂了一块牌匾：焚尸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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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穿过熏肉林立的火炉屋，出了门，天色渐阴沉。

山坳里横七竖八僵卧着几只吊脚楼，暮色里的这条村面相模糊。

无风无声，枯寂一片。

莫说人迹，连猫狗都未见。

摸过两条长满青绿苔藓的阶檐，望到远处有灯火忽明忽暗。

近了，是祠堂神龛上的烛火在摇动。

三五个灰布长褂面色呆木的人，围着一副黑色棺材缓缓旋转，不发出一点声响。

又都似看不见旁人，兀自绕圈。

转身看天边，山色深重，道路已不见。

准备离开。

出了祠堂，却滑入一口池塘。

有东西扯住脚，越陷越深。

有人拉住手，才得以脱身。

回头看池子的水，纹丝不动。

耳后有人语：

你必须得走。

还有很远的路。

路两边的山上会有火光，会有人叫你的名字，会有人拍你的肩膀。

千万记住，不要理会，不要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