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horse

病horse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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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绵不在病榻,却在化身宝宝坐骑时。

宝宝属马,素来喜欢骑大马,尤其在知道了马的英文单词后更甚。每天晚上一边大声欢呼着big horse,一边在我背上辗转腾挪、翻滚跳跃几乎成了睡前的必修科目与单曲循环之歌。

小家伙一面指挥我把双腿伸直,一面踮起脚尖将手臂使劲向上伸,嘴里喊着“这样这样”,要我把屁股撅得如她的小手般高,再把双臂与肩同宽不带弯曲地撑在床上。可是这造型完全就是下犬式的高难度变体,回想起我那每次都以睡着结束,只知道吸气—呼气,身体并未得到更多训练的瑜伽班,就心有余悸。

无奈每次宝宝都像半夜摸鸡的老地主监督我痛苦地凹好造型,在兴高采烈地抬起还没我小臂长的小腿翻身上马。为了偷懒,在她双手撑在我腿部,忙碌着用四岁的小脑袋思考到底怎样才能顺利骑上大马时,我悄悄地将胳膊肘部以下放下,让臂与掌紧贴着床休息片刻。可这样就会产生一个问题,我的屁股和头这两点之间呈现出来的角度太大,绝对不止60度,但还不至于陡峭到90度。就在宝宝正为自己费尽千辛万苦、历尽千难万险终于攀上高隆如山的“马背”而举起双手欢呼时,却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个甚为险峻、没有防护栏的人体滑梯,遂不及防,一骨碌就落马了。

小家伙开心地哈哈大笑,笑得气喘吁吁,还嚷着“big horse再来一次”。于是每天晚上,如此这般,都要上演好多回。

周六中午,为了挽回周五晚上舞蹈班而错过big horse的遗憾,宝宝躲进我怀里蹭来蹭去,央求着我为她变身。

可是这次当她咕咕噜噜从马背上滚落在床时,却未传来如常的笑声。原来,正待她启声发笑,却发现刚刚还高耸着的马背现在却变得和她一样矮,big horse直直地摊在她面前,脸上的表情还痛苦不堪。

小家伙吓坏了,用细细的手臂吃力地抱起我大大的头,笨笨地摔在自己的小腿上,那样子就像一只抱着一个又圆又重大西瓜的小花猫,费劲却不敢扔,只得揽在怀里。

小家伙用环绕起来都抱不住我肩膀的小胳膊摇晃着我的头问,“big horse,你怎么了?”那时春日正午的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窗温柔地洒落在卧室内,有那么一两束倾倒在宝宝可爱的肩上、脸颊上,把她望着我的关切的小眼睛里的泪珠照得格外晶莹剔透。

替她擦了眼泪,我闭上眼调整呼吸,试图缓解疼痛,却兀自想起《老残游记》里的一句话,“马与牛,终岁勤苦,食不过刍秣,与鞭策相终始,可谓辛苦矣,然不知哭泣,灵性缺也。吾人生今之时,有身世之感情,有家国之感情,有社会之感情,有种教之感情。其感情愈深者,其哭泣愈痛。”

欲不哭泣也得乎?无论是成年的我,还是仅四岁的宝宝,想来都是不行的。

想起宝宝未来必须要经历与面对的欢喜与悲伤,不免心生永远在侧陪伴的希冀,但海内千芳、人间万艳的独特之魅,其间的千回百转、逶迤悠长,却只能由她自己去体会。

只是,此时贪心的我,希望时光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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