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藥丸》筆記（12）

嫉妒

《穿裘皮大衣的維納斯》（Venus in Furs）利奧波德•馮•薩克-馬索克（Leopold Von Sacher-Masoch）

嫉妒和羨慕不同，羨慕是垂涎他人所有，嫉妒則是認為別人擁有的東西是你應得的，使你更加緊抓自認應得的東西，變得不滿足、缺乏安全感，並對嫉妒對象充滿憤恨（參見：憎恨）。嫉妒具有極端的破壞力，置之不顧可能危及自尊，最後導致無法以平常心看待拼了命想抓住的一切。無論是與兄弟姐妹爭寵（參見：手足競爭）、搶奪升遷機會或者對抗情敵，嫉妒的人必須看清，越是看不開越是容易輸給別人。幸好所有嫉妒的火苗都是人為而縱火的人也有能力撲滅妒火。

我們推薦的藥是利奧波德•馮•薩克-馬索克的《穿裘皮大衣的維納斯》，這部小說清楚說明嫉妒是人加諸自身的情緒。故事主題探討性征服的魅惑，在那個時代堪稱獨一無二（本書於1870年出版）。小說講述一天午後，敘事者在一幅名叫《穿裘皮大衣的維納斯》的瑰麗畫作前打瞌睡，之後他和朋友塞弗林都做了一個關於維納斯的夢，兩人都坦言偏好覆著傲慢外衣的美麗。敘事者拿起塞弗林的回憶錄，我們也悄悄跟著他一起讀。回憶錄描述塞弗林與一個名叫旺達的女人之間的關係；旺達正是維納斯的凡人化身，美麗而殘酷，宛若暴君，她對塞弗林又愛又虐——娛樂他、挑逗他，前一刻與他高談闊論，下一刻就拿著鞭子抽他、稱他是她的“奴隸”，還借表明自己對其他男人的興趣來奚落他。

這一切塞弗林照單全收。旺達提起別的情人時，塞弗林胸中燃起激情——一股“甜美的憤怒”。接著我們會發現原來塞弗林還為了旺達放棄了另一段感情，可見他對旺達的愛有多麼病態，他想被虐待，越慘越好，他卑微地服從旺達的所有命令，身體出於憎恨而顫抖。一連串的羞辱、狂喜和恐懼於焉展開，一度令他感覺生命遭受威脅。

塞弗林的“自白”佔了本書大部分篇幅，直到陳述的最後他才看出這段關係的自虐成分，他學到的教訓是“讓自己挨鞭子的人就活該被鞭”。因此，馬索克（Masoch）在英語中成為“受虐狂”（masochism）一詞的詞根可不是偶然。你的嫉妒也是一種受虐傾向，對你抽鞭子的人是你自己。見證塞弗林的自虐，然後收起馬鞭，灑脫離去吧。

也可參見 憤怒、怨天尤人、缺乏安全感、妄想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