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青楼女子的红尘旧梦

朋友给我安利了一部电影《柳如是》。她说，你该看看，看看一个青楼女子的红尘旧梦，看看乱世江山下一个女子的荣辱和气节。在那样一个礼教为重的时代里，钱牧斋该是背负了多大的深情和无畏去宠溺她、爱她。只此一生，山无棱天地恒未曾与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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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对影闻声已可怜

这世上有太多的无奈是我们自身无法去理解也无法去选择的。五岁那年，她被父母抛弃，入教坊司为妓，归家院是她的家。“对影闻声已可怜，玉池荷叶正田田”，她以杨影怜为名盛于明都乱世江山下。后来改名为柳隐，字如是，因喜欢那句“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如果抛去出身，命运可以对她仁慈公平一点，那她该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在生满九里香的庭院里抚琴、弄诗，对镜作红妆。若她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就可以安安稳稳的嫁于自己倾心的男子，得到这世间的公允，世人的认同。

可她不是。

一顾倾心松江人士，陈子龙。她用尽半生积蓄脱籍从良只为自己能有那么一点资格可以守在陈子龙的身边，可是一句“我即将出任浙江绍兴知府，带上你会不方便。我怕遭人非议”磨灭了她这二十年来所有的红尘痴梦。

是啊，她终究还是没有资格。没有资格做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子，即便脱籍从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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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你是我的河东君

“你不怕我出身青楼，辱没门楣？”

——“不怕！”

“那你不怕庭院深深，家族是非？”

——“不怕！”

“你不怕世道险恶，人言可畏？”

——“我不怕！”

在这部影片里，我最钟意这三句台词。在那样一个封建礼教为重的时代里，钱牧斋以匹嫡之礼赢取柳如是，作为一代文宗的他该是承受了多大的家族责辱和世人诟语。

“我不甘心在夜里就这样偷偷摸摸的嫁了！”

“我不要蒙盖头！”

陈子龙没有为她做的，钱牧斋都替她做了。我想大概只因一句“我的河东君喜欢”。

影片里让人印象很深刻的一幕就是出嫁那日钱牧斋和柳如是穿着婚服泛舟于湖上。没有祝福，更多的是世人砸来的石头、菜叶子。也是那一刻，钱牧斋紧握着柳如是的手，未曾放开过。

他们之间以诗文相爱相深。“海内如今传战斗，田横墓下亦堪愁”，是柳如是身为一名女子的报国之志，希望自己也能像梁红玉那样骁战烽火间。一句“桃花得气美人中”，更是属于那个时代里一个女子的诗书自华。

“你我相差了三十六年，却能同年同月同日死，是千年修来的缘分！”他们的爱超越年龄的鸿沟，跨越礼教的捆绑。郎情妾意，温润如玉。在钱牧斋八十大寿时，柳如是送他一颗相思豆。二十年你娶我那年，它没开花也没结果，可今年它不但开了花还结了果。当钱牧斋颤抖着双手接过去时，口齿不清间含糊说了这样一句“桃花得气美人中”，这二十年来他一直都记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你一直都是我的河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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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你殉国，我殉夫，天经地义”

柳如是不仅是个女子，更是大明江山乱世飘摇下一个有骨气的女子。

“难道你还要苟活于这乱世之中吗？”

影片中知晓钱牧斋要苟活于这乱世之中，她回眸间决绝的眼神透着万般哀愤，投湖以自尽。我身为一个女人，哪怕是一个青楼女子，也有自己的气节。你们都不怕死，难道我怕吗？

所幸，她得救。

“我可以原谅你苟活，原谅你献城。可是我不能原谅你去清朝做官，你可知你从此要背负的是千古骂名。我一个女流之辈都有自己的底线啊！”这样的骨气，使她抛却小情成全大义。她离开了钱牧斋，抛却了尚书夫人的头衔，即便万般无奈。

她虽生为女子，可却是大明江山下的女子。欲与大明江山共存亡，诚如她笔下写的那样“海内如今传战斗，田横墓下益堪愁”。

这天下从未宽容厚待过她，可她始终不能辜负这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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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最终我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宿命里

同朋友说，柳如是终其一生于乱世江山，虽身世漂浮出于青楼，但却是幸运的。她风风光光嫁给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得到了寻常女子的幸福。她的报国之志，忧患之心，不输男儿。

“原来，我用尽一生的时间，只为擦净六根所沾染的灰尘，只为心无挂碍，重返宁静”。

若上天能够再怜悯她一点，许她一个好的身世，那她的前生是不是会更好一点呢。可有些宿命仿佛是上天注定的，苦难和不公是需要自己耗尽半生的光阴去懂得，去慈悲，去宽恕，去原谅。

苦难于我是宿命，亦是救赎。我始终无法理解那些发生在我生命中的那些事，待明白过来时却只能去接纳它，宽恕它。

这世间能有几个这样的柳如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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