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农场主年事已高,三位儿子成为新农场主候选人。
大儿子机敏过人,口才出众,是农场主生意场上的好帮手,被誉为“金手指”,有点石成金之才。
二儿子做事有条不紊、精打细算,管理农场事务事事俱全,农场人称其为“金算盘”,俨然是农场主的左膀右臂。
唯有小儿子终日不见踪影,一年半载回庄一次,又高又壮又黑又不善言辞,每次回家都会与农场主争吵不休,惹得流言四起,说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准是又向农场主伸手要钱了。农场人不喜欢他,两位哥哥也不待见他。
大儿子的干练,二儿子的精明,三儿子的淘神,农场人自觉地将候选人锁定在前二者中。
新年刚过,农场主将三个儿子叫到跟前,交给一人一袋花生种子,说:“你们都是我的儿子,这次机会不厚此薄彼,二三月下种子,八九月收种子,谁的收成最好谁就是新任农场主。”
一阵春雨后,大儿子、二儿子的试验地里翠嫩嫩的花生苗破茧而出,两片叶子迎着一抹晴川就像张开了希望的翅膀。小儿子的试验地里除了黏土和水洼,一眼望去都是沉寂、荒疏。
农场主从三块试验地前走过,只是沉默。
四月,小儿子的试验地一毛不长,大儿子和二儿子的花生苗长势喜人。
农场人开始私下热议,说农场主分明偏心老大老二啊!
入夏,为了巩固成果,大儿子放弃生意,二儿子丢下管理,一心扑在花生种植上,这让忙里忙外的农场主苦不堪言。失望之际小儿子回来了,二话不说开始为农场主分忧解难,治理家事井井有条,处理生意进退有度,简直是大儿子和二儿子的完美结合体,农场人惊讶之余的同时,都心道:“可惜,可惜啊!”
夏末初秋好时节,大儿子喜悦地挑回两箩筐花生,二儿子神采奕奕地抬来一堆新花生,乍一看难分伯仲。农场人热闹纷纷猜测之余,转而一看空了的一处位置,心中反倒生起遗憾之情。三个月的见证,众人都为小儿子出色的能力由衷点赞!
尘埃落定,“一称”了然。当所有人目不转睛盯住秤砣的时候,农场主却出乎意料地做出一件让人大跌眼镜的决定:将大儿子和二儿子种植的花生分享给在场的农场人,同时宣布小儿子为下一任农场主!
众人惊呆还未回过神来,只听农场主问道:“熟花生能发芽、生长、结果吗?”
“不能!”众人异口同声答。
“但是诚信之花却能开出花结出果来,农场百年屹立不倒,都源于我们的祖训:‘诚为本,信则立。’三袋熟花生,永不会落地生根,但农场人的精神却会载载(一年又一年)相传下去。”
一席话语,让大儿子和二儿子羞愧不已。
后来众人得知,小儿子一直在外苦学农场栽培技术,所以常年不着家,因担心父亲的身体,每次回家都会唠叨,一老一小总是争执不休。众人唏嘘中才明白过来。
02
法国作家大仲马说:“一两重的真诚,等于一吨重的聪明。”
“老老实实最能打动人心。”英国戏剧家、诗人莎士比亚也这样说。
品格真诚者,自会赢得生活的眷顾和生命的尊重,幸运随时随地就在我们身边,不经意就会遇见。
街对面洗衣店添了新人,有人取衣服时笑着道贺:“老板生意兴隆!”
“都兴隆啊。”指着角落里一姑娘,老板顺势介绍说,“信子,一手好针线,缝补能手。”
望过去时,信子盈盈颔首,手中丝线捻着,相顾而笑,只觉这信子如风信子,五彩美好却分明单纯得很,轻咛一声“信子再见!”下午就真的又见了。
裸了线头的针织衫送到信子手上,本以为会小半天或隔天才能取,却听信子婉转道:“稍等片刻,即好。”这声音,恰如三月莺啼,轻盈而氤氲,煞是掏心醉人。
出神片刻,信子已然递上衫子,眉目含笑问:“姐姐试穿一下吗?”
衣服上身,十分合体,姑娘对着镜子转两圈。信子笑着说:“(姐姐)曲线比之前更好了。”
疑惑间,信子嗤笑捂嘴,一双眼亮晶晶的。原来这姑娘细心,将衫子松弛的线路理清一遍,衣服当然更合体了。来人感激之余,热情付上两处缝补费,信子说什么也只收线头整理费。
撕来扯去,在信子坚持中欢愉分手。
03
真诚就是口碑,好口碑传得很快。信子的缝补小作坊生意越来越好。此情此景,我也替她高兴。忽然又一想,这姑娘谈吐优雅,做事方圆,待人规矩,怎么就做缝补了?
得空去信子处小坐,闲聊才知,信子大学毕业两年了,为了瘫痪在床的父亲,她放弃了大城市高薪工作,回到这座小城,只为照顾父亲起居,暂时附近做针线活,能定时盯着家中情况。信子还说:“这针线活手艺是刚去世不久的母亲传下来的。”看她满目晶莹,心中一酸,回家后便翻箱倒柜,拎了七八件大衣就往信子处跑。
看我驮着衣服,信子大笑,老远喊道:“姐,你这是批发缝补啊!”
我几声“嘿嘿”,心里暖暖的。
傍晚时接到信子电话说:“姐,可以来拿衣服了,还有大大惊喜呢!”
我心中一愣,忙跑下楼去,信子手中扬起一叠钞票,埋汰说这么大人了,没个收拾,各个包里尽是钱。
瞬间,无须话温暖,眼眶有热流喷涌而出。
一个真诚的人,一个坦荡的人,向阳而开,借山而居,必定有脊梁,能担当。如商鞅“立木为信”,曾子杀猪,韩信报恩,季布“一诺千金”,晏殊信誉树立,历史上诚信故事比比皆是,受后来人尊崇和模仿。
读过一则关于“诚信做秤”的小故事,也颇有感触。
武汉市人称“江家秤”的第五代传人江玉珍和江远斌姐弟,两人恪守世代做秤“准确公道、分毫不差”的祖训,面对“有心人”愿意以重金定制“带病”秤的极大诱惑,严词拒绝做“昧心秤”,谨守底线,保守本分。即使是生活极其困难的境遇下,也从未动摇这份纯净的质朴的诚信之心。
诚信,这朵初心之花,如何能惹尘埃。
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朵花叫诚信,点点滴滴滋养着生命长青,日子常绿,这便是人生最好的品格了。
大家好,我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江晓英,摘自江晓英的新书《静下来,找回初心》,支持原创原创,转载请联系我的助理慕新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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