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花好月圆夜

文/月老

“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偷偷地在改变,月亮的脸偷偷地在改变……”,耳畔,孟庭苇那甜美的嗓音丝丝传来,熟悉而又遥远,就如这思念的心、思乡的情。又是一年中秋夜,花好,月圆,人也圆。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李白用明月寄愁心,我也借明月来开启一段穿越30余年时空的美好美好回忆吧!

小时候,哎呀,又是“小时候”,小时候早已久远,可是那份记忆确似历久弥新,不定在什么节点,一个激发便可将一段遥远的过往涣然呈现,这是生命里最初的点燃。

小时候,五仁酥皮月饼,防油纸包装,就有数的那么几个;苹果、梨,不多,不是歪瓜就是裂枣,可这便是过中秋的至好礼遇。这些东西父母是绝不舍得动一指头的。忙完一天的农活儿,天井里,吃一顿同往常没啥两样的晚饭,收拾好碗筷,小长条矮方桌上,终于有那让人垂涎三尺的东西摆上,如盼星星盼月亮。我们兄弟姐妹三个,哥哥、姐姐、还有我,在母亲的公平主持下,这些美好便被瓜分了,一分为三,谁也不多谁也不少,各自享受这份美好和幸福。


忆花好月圆夜_第1张图片
黄河日出

有一年,就是这可恨的这一年,变了。物本就以稀为贵的,可是这一年,东西偏偏多起来,父母发了善心了,更可恨的是哥哥姐姐也发了善心,把本属于他们的那一份又各自分出一半给了我。幸福来的有些突然,我有些找不着北,唯有靠大口的咀嚼、吞咽来回馈家人的这份善心。

可是,可是这胃受不了啊!长期没有“好粮食”的慰藉,加上半大小子的不知饥饱,哪能受得了这突如其来的恩惠呢?终于,我还是“胀饱”了,肚子鼓的圆圆的,在天井里转来转去,死活也不见缩小。父母也是心急如焚,无奈之下,一合计:去医院吧!真要是撑出个好歹来可如何是好呢!

中秋之夜,天色已凉。父亲骑着家里那唯一的、到处叮当响的飞鸽,母亲用姐姐的棉袄裹着我,抱在车子后座,连夜往十五里开外的县二院奔去。我依偎着,只露出两只小眼,可以望见远天的星星,一眨一眨;还听见父亲吁吁的喘气,还有那飞轮与路面的摩擦。

晕晕乎乎的,不知过了多久,到了,两脚早已麻的不听使唤。医院的走廊一片漆黑,空无一人,煞是阴森。被大棉袄装起来的我,像个筒子似的跟在母亲后面,父亲则忙着挂号。恍恍惚惚还走到了医院的外墙边上,望见了远处,真的好远但又不知有多远的地方,一长排“鬼火”在闪烁,还隐隐伴有不知何处传来的“强强七强七”的敲击声。后来,是很后来,才得知那是黄河大桥上的路灯。至于其他记忆,真的就不清晰了,怎么看的医生,医生听了什么、摸了什么、问了什么都统统记不得了。

到了第二天,知道从医院带回来一桶甜甜的、粉末状的东西,吃了它就不会胀饱了,那个活蹦乱跳的我又回来了。邻居家小伙伴都羡慕的很,追在我屁股后面,向我讨好,好也给他尝尝。

那一年,我三岁?四岁?差不多吧,比儿子木瓜也大不了多少。

今夜,夜朗星稀,明月高挂,它照向了远方,黄河入海的方向。


忆花好月圆夜_第2张图片
黄河湿地-芦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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