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的小号声1

河道很宽,水面上起着鱼鳞似的波纹,波纹沿着东西方向荡漾着,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尾。

一座钢筋混凝土浇筑而成的大桥横跨河面。桥梁很长,在距离河岸线很远的地方就贴着陆地起了坡度,大道上的行人和车辆不知不觉地就顺着缓和的坡度上了桥。

桥上的交通终日繁忙,货车、卡车、小轿车一辆接着一辆地从桥面快速的驶过。桥下流着水,桥上流着水,车辆汇聚成的洪流比河水流得要快得多。

微微拱起的桥梁远望是一条平滑完整的曲线,到近处仔细瞧却是三段,搭接的地方正是水面与陆岸分割的地方。岸上的桥与水上的桥没有严丝合缝地连在一起,中间有一段手掌长的缝隙,这是施工时候的技术瓶颈。缝隙上边用厚实的铁皮给牢牢地盖住了,铁皮把两边的桥身巧妙地连在了一块儿,远看大桥还是一条顺滑的微曲线,没有丝毫的空白和断缺。

来往的车辆匆匆而过。这匆匆是如此的短暂,短暂到几乎只有一阵飞速转动着的车轮与水泥桥面摩擦而发出的“唰唰”声,即使如此,这“唰唰”里还夹了几声急骤的“咕嘟”。车辆每行驶到搭接的地方,车轮碾上铁片便是一声锐利而响亮的“咕嘟”。前车轮一声,后车轮一声,逢着大卡开过便是好几声,连着下面的桥墩也轻轻地颤动着。两声短骤的“咕嘟”夹在连续的“唰唰”里,听起来有些突兀,还有些喧宾夺主,好像那长长的“唰唰”是为了这两三声急促的“咕嘟”做铺垫的,最终是要引出这几声更大的响动。

老金的耳朵每天都要传进来无数声这样的“咕嘟”,“咕嘟”声从桥上落下来,在老金的耳膜上轻轻地振动了几下就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老金的生活并没因此受到多大的影响。老金能够在这样的“咕嘟”声中安然入睡,偶尔他会被几声不同寻常的“咕嘟”声惊醒。是个大家伙,八成是辆装满货的重卡,开得可不慢哩!老金似梦非醒地嘀咕着,他在心里默默地数着重卡碾过那缝隙上钉牢了的铁片的次数,可他总数不完,刚数到“三”,鼻孔便把刚刚中断了的闷雷似的鼾声给续了上来。

河边的小号声1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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