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这谁啊谁 我在软件园的那些日子里

吃完饭，李总结了账，几人出了饭店，西安的傍晚，有时也挺迷人，红彤彤的落日，被建筑物遮挡，拖长的影子在墙上投射着，墙边的葡萄架上的蔓藤，垂掉在空中，随着晚风吹拂，在墙壁上舞动着曼妙的身姿。刚才吃的一身的热汗，随着丝丝凉风，吹的沁人心脾，牛二突然有片刻的恍惚，脑海出现儿时一群伙伴在村后的土坡下，挥舞着竹竿，追打着漫天飞舞的蝙蝠，那时的自己，坐在土坡上，望着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直到夕阳沉入地面，才被家人一边责骂，一边拖拽的弄回家。
"小心！"小志猛的将牛二向后拽去，一辆电摩从牛二身边疾驰而过，风声呼啸震的耳膜有些承受不住。牛二待镇定下来，向小志投去感谢。
"你怔怔出神，在想什么呢？"小志看出牛二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样子。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情，有些怀念那时的光阴。"牛二眼神迷离，还沉浸在回忆里未晃过神来。
"小时候是无忧无虑，所以显得弥足珍贵，现如今我们都在为生活奔波，已经没法体会那种清闲无忧的日子，生活压力都要我们来抗下，这或许便是成长，便是责任，也是自我价值的实现，有时想想，做着自己喜爱的工作，还是有些幸运的，虽然累些苦些，但是这就是生活的阅历，生活的积累，快乐微笑的面对，生活也会报以幸福，甜美。"
"嗯，无论如何，当下才是最重要的，这个我还是信心满满的。别的我也不敢胡吹乱侃，但是单说编程，我还是信心十足的。"牛二坚定的说着。
"还记得我当时面你的事情不？"李总突然开口，望向牛二。
牛二挠了挠脑袋，只是憨憨的傻笑，停顿了一下说着，"当时紧张的只顾着答问出的问题，说实在的我当时真不记得面试我的是谁了。"
"额，"李总略微皱了皱眉，随后又喜笑颜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说着:"当时你在本科里面笔试成绩比较突出，所以就由我来把关，看到底面试是否真有几把刷子，让我欣喜的是，你的面试对答如流，那份自信与从容，对专业知识掌握的程度，确实比起其他面试者来说，遥遥领先。"
"李总也是从技术人员干起，所以对编程人员有特殊的情怀，尤其是佼佼者。希望你能不骄不躁，在工作里努力提高技术，只要技术一流，表现优异，李总都是能看到的，当然福利待遇什么的都会接踵而来的。"小志说了一大堆，说的牛二内心又燃起了熊熊烈焰，借着春风，有燎原之势。
"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牛二笃定的说道，心里又补了一句:只要技术卓越，是金子在哪都发光，只有自己不可替代，才有底气谈论涨薪的资本。
"牛二你是哪里人？我记得是渭南那里的，具体哪里一时记不起来。"李总问道。
牛二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自己一个小角色，李总能花费心思记住自己的一些信息，虽然不是太详细，但还是有些温暖，至少不是一片空白。
"我是大荔的。"牛二对家乡充满情感，说话也语调提高了几分。
"大荔带把肘子真是一绝，有时嘴馋，都会叫人从那边带一些。"看来每人对每个地方都会有自己的定位，大荔的标签不是这个，便是西瓜。
"李总爱吃这个，下次我回家给你带些正宗的带把肘子，比起你在市面上买的，绝对优质十倍不止。"牛二信心爆棚，主要是家里一个叔就是做这个生意的，每年购置年货，家里就是从他那里买的，好吃不贵。
"有机会一定尝下，看是不是如你所说的这般爽口。"
"说的我都迫不及待了。"说完，三人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路上碰到了文才，牛二便跟文才走在一起，渐渐的和小志拉开了距离。
"这么快就跟领导走在一起了，看来前途无量。"文才不阴不阳的说着。
牛二总觉得有些不自在，要说为什么，却说不出来，就是感觉文才身上带来的那种捉摸不透，一问总是半真半假，半是官腔半是搪塞，总是让牛二心生厌烦。
"就是碰巧在一家吃饭而已，组长，你去吃的什么？"牛二兴趣缺缺，随便问着。
"我去吃的冒菜。" 
"就吃个冒菜能吃饱吗？"牛二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可以啊，冒菜再加两个馒头，吃的饱饱的。"文才对牛二的问题也觉得诧异。也难怪，牛二饭量大，主观上则认为其他人也像他一样是个饭桶呢。
两人坐着电梯，来到办公区。这会有些人已经回家，牛二看到小芳还在座位上，不知在忙些什么，景纯没在，估计是跑去抽烟去了，饭后抽烟已经是他的习惯了。
老郑这会已经不见人影了，牛二扫了下一人位置，只见他坐在那里，眼睛盯着屏幕，手里拿个夹馍，吃的津津有味的。这个人便是老郑新拉进来的一个壮丁。牛二只知道这人叫韩文轩，一直也没怎么打过交道，两人的工作之前也没交集，现在都在忙乎7038项目，牛二才对这人在意起来。这会反正闲着没事，牛二想过去看看他在忙些什么。
牛二来到韩文轩座位跟前，正在盯着屏幕看的入神的韩文轩未发觉有人过来，还是在看着球赛。牛二也没打扰，在一旁看了几眼，感觉提不起兴趣，准备到别处转转。正在这时，韩文轩吃的匆忙急促，有些呛住，不住的咳，在桌上搜寻杯子，半杯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这时猛的才发觉有人，卸下耳机，说道:"我擦奥，你什么时候跑我身后了，一点声音没有，这是要吓死人的节奏。"韩文轩故作一脸埋怨，其实心里没有太多波澜。
"看你这处变不惊的样子，难道掩饰了内心的波涛汹涌？"牛二有意点破，看他如何接招。
正说着话，只见小志从正门出现，正朝这边走了过来。韩文轩动作熟练，将屏幕迅速切换，切换回内网，指着网页跟牛二煞有介事的说着:"这些是今天郑天铎那边分的bug，他妈的这么多谁能解得过来？"说着话又朝老郑位置瞅了下，坐了下来，点开飞秋，搜了下郑天铎，显示搜索列表为空白。继续抱怨着，"你看把bug全他妈转给我们，自己早早下班，这人真他妈差劲。"牛二在旁边听的尴尬，想为老郑辩解几句，说着:"老郑今天有事，所以才早早跑回去了，刚才下班就给我说了，他分的bug是比较多，且模块杂乱，主要还是我们人手不足，所以没办法，只能如此处理了。"
韩文轩听出牛二处处在帮老郑说话，才一时想起这段时间老郑和牛二走的很近，自己这话有些失言，却又覆水难收，也就索性不再留意。牛二听着文轩说话，总觉不适，句句基本不离粗俗鄙语，后来慢慢接触才发现，原来这就是他的口头禅，习惯成自然，没法改变了。
"你两在聊什么呢？"小志走过两人身旁，问道。
"没事，在看7038项目的bug。"韩文轩毫无惭怍的说着。
"这个项目是我们和M公司合作的第一个项目，两方都在试水，M在试着我们公司的实力，我们在试着他们的平台优势，他们算是要借我们公司打出品牌，我们也借着M平台的特效功能，在市场上出其不意，抢占mtk的市场份额，只要这个项目做好，算是公司对我们西安的一个认可，如果后面7168项目做成，则公司的重心则会转向西安，只有如此，我们才有资历争取最大福利。"
"哦。"两人略有所悟的应道。
小志未做停留，回自己座位了，韩文轩估计也看倦了，起身叫着牛二，去楼道找景纯冒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