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雅事之——闲话紫砂壶中的“曲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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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壶

        紫砂壶的壶型也是种类繁多的,其中有一种壶型叫“曲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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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者查阅了紫砂壶的历史资料后获知,“曲壶”首创者是由原中央工艺美术学院教授张守智与当代中国工艺美术大师汪寅仙在上个世纪1988年共同合作设计,汪寅仙独自制作而成的。在1990年的时候,“曲壶”在全国陶瓷设计评比和国际精品大奖赛中均获得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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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壶”的题材是取材于自然界中的蜗牛,其壶嘴犹如蜗牛的头部,壶体好像蜗牛的身躯,壶把所围成的空间又恰似蜗牛的外壳。从壶嘴到壶把,用一条涡线贯通,壶身和壶把的结合形成壶的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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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汪寅仙大师首创发明制作了曲壶以后,后来又有很多的制壶匠人及制壶名家也都曾仿制过曲壶,而且他(她)们所制作的曲壶都是大容量型的。譬如说:制壶工艺师刘志明制作过一款原矿底槽清曲壶,壶容量为:430cc;制壶工艺师杨军保制作过一款原矿底槽清曲壶,壶的容量为:490cc;沈寅华高级工艺美术师制作过一款原矿清水泥曲壶,壶容量为:350cc;葛岳纯研究员级高级工艺美术师制作过一款原矿底槽清曲壶,壶容量为:500cc……凡事种种可谓是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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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者是收藏爱好者,收藏了一把陶艺名家张家智作的原矿清水泥曲壶,其容量为:460cc,16孔出水 ,配有作者签名的收藏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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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文解字》是专门介绍中国汉字来源和含义的字典,在《说文解字》中“曲部”对于“曲”字是这样来解释的,曰道:“象器曲受物之形。匚象方器受物之形、側視之。曲象圜其中受物之形、正視之。引申之爲凡委曲之稱。不直曰曲。詩曰。子髮曲局。又曰。亂我心曲。箋云。心曲、心之委曲也。又樂章爲曲。謂音宛曲而成章也。周語曰、士獻詩。瞽獻曲。韋云。曲、樂曲也。毛詩傳曰。曲合樂曰歌。徒歌曰謠。韓詩曰。有章曲曰歌。無章曲曰謠。按曲合樂者、合於樂器也。行葦傳曰。歌者、比於琴瑟也。卽曲合樂曰歌也。區玉切。三部。凡曲之屬皆从曲。或說曲、蠶薄也。或說曲,蠶薄也。凡曲之屬皆从曲。曲見月令、方言、漢書周勃傳。詳艸部薄下。其物以萑葦爲之。七月傳曰。豫畜萑葦。可以爲曲也。其字俗作䒼。又作筁。古文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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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古至今的国人都是特别欢喜“曲”的,认为“曲”能给人带来一种别样的美感。譬如说:在江南的各类(大)园林之中,就尤其欢喜去运用“曲径通幽处”,从“曲径通幽处”不仅可以发现各式各样的美,而且美也是无处不在的。个人还认为,不同类型的线条,所给人带来的审美观念与观感,也是不太一样的,正因为是如此,个人长期在中华传统文化的熏陶下,和古人也是感同身受的,各类紫砂壶也是比较欢喜的,在各类紫砂壶的造型中,也同样是欢喜“曲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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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人还发觉在各类紫砂工艺品中,会有各式各样的线条,这些线条“可多可少”、“可横可竖”、“可长可短”、“可直可斜”、“随机变幻”,有着无穷尽的变化,尤其是制作各类紫砂工艺品的匠人与名家,在紫砂壶的造型运用上,往往是各类“曲线”的运用要远远的多于“直线”,而且“曲线”线条也是最最具有“张力”、“流畅性”与“美感”的线条。为什么“曲线”线条的运用要多于“直线”线条呢?!只因为“直线”看上去给人的感觉,总是显得如此的硬生生;“标准的圆弧”也同样是不如“曲线”,还因为“标准的圆弧”看上去总归是柔柔弱弱的,亦如弱不禁风的美少女,“曲线”则正介于力度与弹性的中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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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人还认为“一把好的曲壶”,从整体上而言,既要有一种流动感,又不失其应有的力度,若不是如此的话,就会给人带来一种“生硬”、“呆板”、与“软弱无力”之感,“一把好的曲壶”会给人带来“舒畅”与“轻快”之感,“一把曲壶”的好坏皆在于此,而别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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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泥料

        “原矿”、“底槽清”和“清水泥”的含义分别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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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各类紫砂艺术与紫砂泥料中,所谓的“原矿”的含义则是指:直接从地下开采出来没有经过配置、精选加工过的天然矿种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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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的“底槽清”还有另外一个称谓,名字叫“底皂青”,这两个名称都是一种紫砂矿料名称,它出产于江苏省宜兴市的黄龙山系,就是带鸡眼的紫泥矿,最早产于黄龙山四号井,后来是黄龙山五号井和台西矿。紫泥原矿大致分成三个类别,它们分别是:“头槽清”、“二槽清”和“底槽清”,若紫泥是产于最底层的,则其质量是最佳的。据历史资料的记载,历代制作紫砂工艺的匠人与名家,首推的就是紫泥,可以说是推崇备至,数百年来的各类紫砂壶经典名器,都是由紫泥制作而成的,已故的紫砂壶泰斗顾景舟大师最锺爱的泥料就是紫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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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槽清”这个名字有两个来源,原因之一是:因为在宜兴对于各类紫砂泥料的名称,都是使用当地的方言,为了害怕和别的名称混淆在一起,“底槽清”这个名字干脆就由当地的方言直译过来。原因之二是:因为所有的紫砂泥都被分成了“上槽”、“中槽”和“底槽”,它是在最最底层,因此就被命名为“底槽清”。还由于“底槽清”是产在紫砂矿中最最底层的,故其质地显得特纯正,泥质尤为细腻、成色十分稳重,颜色呈现出“棕色”,被近(当)代制壶匠人广泛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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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对于何谓“上槽”、“中槽”和“底槽”,不仅存有争议的,而且说法还是不一致的,有很多的矛盾,认为“底槽清”这个名称极可能是被大家讹传了。理由有如下三条,其一是:泥料并非一定是越底下越好,露在地表的并非没有好料;其二是:“清”字无任何意义;其三是:底皂青的说法比较合理,因为矿料颜色为皂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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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若是把“底皂青”矿料直接成为制壶泥料的话,对于烧成的温度相对而言是有比较高的要求的,故而从前的各类紫砂艺人,在制作各类紫砂工艺品的时候,通常会加入一些石黄或其他泥料(嫩泥),能够降低烧结温度,提高产品滋润感,控制得当可以用来调控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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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黄”也是一种天然的矿料,在紫砂泥的历史上是十分珍稀昂贵的,不要以为但凡被添加了石黄的泥料就不是好泥料了。还有就是“石黄”不是“石黄泥”,这两者之间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亦是不可以拿来混为一谈的,“石黄”是传统紫砂泥中的“宝”,但凡纯正的底皂青泥料都要依靠石黄来“点”的。假若是用纯正的底皂青泥料烧制出的紫砂壶,其颜色看上去就会很“涩”,就是大家俗称的“没有水色”,只要加入了天然的石黄,不仅可以去降低烧制的温度,还可以去提升紫砂的质感,从而显得其具有极其强烈的滋润感,烧制“底皂青”泥料的时候,其窑温要控制在约1180度左右,它的收缩比率达到了约12%左右。石黄的原矿很像一只蛋,有“壳”、“幔”和“核”。然而“石黄泥”就是现在人们口中所说的“赵庄红泥”,其最最大的特征就是--无论紫砂艺人怎样去操作、采用何种方式方法,都不容易被水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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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由“底皂青”制作而成的紫砂壶,是温和而典雅的,若是用来冲泡茶叶的话,其茶汤韵味悠扬、沉着持久,还若长久的去养泡,其泥料的颜色就会由“棕色”变幻成为“古黯肝色”,从而越发显现出“古朴素雅”与“光和明润”!最适合去冲泡各种普洱茶系列、乌龙茶生茶中的轻焙火系列、龙井、花茶、碧螺春、红茶、绿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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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水泥”也是制作各类紫砂工艺品的泥料之一,它是指:在制作各类紫砂工艺品时,只选用单一的原矿泥料,不和其他任何矿料调配掺杂在一起,经过风化陈腐粉碎加工以后,直接拌合而成的泥料。在早期的紫砂原矿料中,是没有“清水泥”这种说法的,这是后来的紫砂艺人给予的一种新称号。在早期的时候,制作各类紫砂工艺品时,只要是纯料不是调配炼制而成的,都可以叫做“清水泥”。在众多的紫砂泥料中,有一款泥料叫做“绿泥”,也可以说是“清水泥”。在以前,“上好的清水泥”会成为各类紫砂工艺品的主原料,烧成的壶会呈现出“红猪肝色”,烧成颜色具体要看矿料的成分构成和烧成温度。现在“清水泥”的含义是指:不含“化料”的紫泥系都可称为清水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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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段文字中的“化料”其含义是指:“添加有各类化学元素与成分的泥料或泥浆。”有些紫砂壶之所以会卖的比较便宜,最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增添添加了各类带有化学颜料的紫砂泥料或紫砂泥浆,由这样的紫砂泥料或紫砂泥浆制作而成的各类紫砂工艺品,不但不值得你我去购买收藏使用,而且长期去使用这样的紫砂工艺品,不仅是百害而无益处,更会对身心健康带来极大的伤害,严重的会致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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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水泥”又是如何制作而成的呢?!在紫砂矿料中,如果“石英”的成分与比例都是恰当合适的,既不需要紫砂艺人预先去处理,也不需要紫砂艺人去拼合添砂,只需要紫砂艺人把泥料磨制成为所需的颗粒就行了,磨好的颗粒就可以用来制坯了。像这样的紫砂泥料,一律被紫砂艺人们俗称为“通粉”。其中“通”的意思是说,只需通过一次筛选就可以了,还表明了紫砂砂粒有大有小不一致的。“清水泥”即是“通粉”加清水,是用单一紫砂矿料加工制作的紫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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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水泥”的泥料有如下的特点:它的干湿很容易让人掌控,它有很高的稳定性,它的黏合性不但十分合理,而且还比较容易成型,适合去塑造各种类型的紫砂工艺品。不过,它的陈泥必须要经历“回炼”,要不然的话,是很容易生“黑边”与“花泥”,因此在提炼的时候,还需要去留意“氧化铁”和“石灰质”,要剔除这两种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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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许多紫砂壶的爱好者,为什么对由清水泥制作而成的各类紫砂壶情有独钟呢?!只因为由清水泥制作而成的各类紫砂作品,看上去给人的感觉是:“泥色醇和尔雅柔和”、“极具亲和力”、“上手泡茶十分容易”,只要稍加的使用,时间一长日积月累,就会日显出其“朴拙而红润”、“端庄而古穆”的姿态,故深受到紫砂壶爱好者们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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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笔者了解到的情况后获知,至上个世纪80年代后期,由于各类优质的紫砂矿原料相对而言变得越来越少了,加之大家又对原始材料中,那种特有的质感之美十分追求,逐渐开始关注上了最最普通的紫泥,而且是那种无拼配的,后来被大家称之为“清水泥”。现如今在行业内把不掺杂其他矿料、不是拼配起来的紫砂泥,当作品烧制成功以后,紫砂的色泽若是属于“偏红的紫泥”,一律定义为“清水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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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众多的各类清水泥料中,最具有代表性的,还是要被大家称之为“红皮龙”的泥料了,像这种泥料也是算作清水泥的一种,是用于炼制清水泥的最佳矿料之一,其原矿会呈现出“紫棕褐色”,其结构是块状的,粉砂质泥岩结构,石英的含量相对而言比较高,粗细颗粒较为合理,其可塑性良好,其烧制所需要的温度,一般控制在1170度到1190度之间。每当作品被烧制成功以后,观其外观色泽,会发现由棕红向暗红色、紫红色变化,丰富而耐看,蕴透红润,有润色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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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的紫砂泥胎质会有不同的说法,一般情况下而言,泥料“紫泥”和“清水泥”型的胎质适合泡浓度高的茶叶,如:红茶和普洱茶……泥料为“朱泥”的则更适合泡香茶、高山茶和铁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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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技艺

        在各类紫砂器物的制作全过程中,有一种方法叫做“拼配”,“拼配法”并非是现在才有、才开始流行起来的,其实古已有之。为什么要采用“拼配法”?!这样去做的目的,既能改变泥料的强度,增加泥料的可塑性,还能满足工艺变化和创作设计者的需求,更能丰富紫砂器物的外观与色泽,当作品烧制成功以后,会呈现出“天青”、“栗色”、“石榴皮”、“梨皮”、“朱砂紫”、“海棠红”、“青灰”、“墨绿”、“黛黑”、“冷金黄”、“金葵黄”等诸多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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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紫砂泥拼配的基本方法又会有哪些呢?!最最主要的拼配方法有四种,它们分别是:其一是:把两种泥料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掺杂在一起;其二是:把数种泥料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掺杂在一起;其三是:在泥料中掺入粗砂;其四是:在泥料中加入金属氧化物着色剂。笔者还了解到,具体如何来拼配,不同的拼配者会有不同的心得体会与心法,相互间是不讲授的,特定配制泥料已成为独门绝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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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制作各类紫砂工艺品中,除了上述所说的“拼配”工艺以外,还有一种工艺叫做“调砂”,所谓的“调砂”就是指:在炼制泥料的时候,在一种天然的泥粉中,按照一定的比例与一定的目数,“目数”就是指紫砂泥料在一平方英寸的筛网上有多少孔的意思,另外再去添加全熟的或半熟的天然砂粒,还要让二者充分均匀结合在一起。说白了其实就是--将不同或相同目数的同类或异类泥料混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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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采用“调砂”这种工艺呢?!它最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去改变泥的质感和肌理感,既能够增强泥料的可塑性,又能够增强紫砂壶的透气性,这不单单是一种装饰手法,更是制作工艺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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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过砂后的紫砂泥,不仅石英含量比较高,而且其气孔结构也很好,能够增强使用与保养的效果;紫砂泥的天然矿是呈现出单色调的,通常仅为三种,通过调砂工艺以后,不但可增加泥料花色,使得花色变得丰富多彩,而且还不会改变紫砂泥独有的特性;假若是通过“乱砂调配”以后,因为配料在烧制的过程中,各种泥料的收缩比率是各不相同的,成品出来之后,既会产生特殊肌理,又让人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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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备注:①文章为作者原创;②各类紫砂曲壶图片均来源于网络上,图1至图10为杨保军制作的曲壶,最后六张曲壶图片乃是作者的收藏张家智款曲壶;③各类文字动图图片均来源于网络上;④感谢原创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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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老倌侠客居(陆伟)写于2019年07月09日星期二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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