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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好，我们再来看这张表格……”，G城某商务写字楼会议室里，Andrew在做项目展示，Justin为Andrew传送数据。铅灰色商务西装陪小八领淡粉色衬衫，低调中透着些许“闷骚”，常年保持14%的黄金体脂比让不足175的他可以把任何衣服都传出“吸翠霞而夭矫”的感觉。
时年33岁的Andrew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年轻。寸头、刮得发青的胡茬，小麦色皮肤，俊眼修眉，内双，琥珀色瞳孔。常年戴着半框智慧眼镜，刀削一样的“T”字型部位、鹰钩鼻再配上颇有些方正的下颚，让Andrew在不笑时看着颇有些“高冷”，多数时间Andrew习惯面无表情。
“Andrew我有个问题，据我所知，你上面提供的市场调查存在一些水分。”席间一位长相酷似二十世纪末日剧万年“龙套”及川光博的男士忽然打断Andrew。
“那么请问你的数据来源是？”Andrew不动声色。
“请看！”“及川光博”将手边的电脑推到Andrew面前。屏幕上是修订模式加了批注的表格。
“不是来源出错了，是算法不同，我们的算法还是跟我们的项目匹配的，只是得出结论的倒数第二步调参没调对。他提供的算法用的是另一种思路。严格意义上说，在没得到市场检验前这两种思路是并存的且成功概率不相上下的。”Justin耳语Andrew。
“感谢你的提醒。据我所知，我们用的是两种不同的思路来处理原始数据。各自有各自的道理。但有一点你提醒的对，最后结果我们确实设置参数有点儿问题。稍后可以私聊。”Andrew不徐不疾地回应“及川光博“。
“没问题”，“搅水者”爽快的答应了，展示继续。
“……原来是这样，我尊重你们的思路，但保留我自己的观点。”会后听完补充说明后，“及川光博”依然坚持己见。
“我是Andrew ，幸会，不打不相识。“Andrew优雅的向他伸出手。
“及川光博”立刻的接住了Andrew 的手，窝上去，摇了一摇。“我是Charlie，久仰。幸会，期待合作。“
听到这个名字，Andrew一边眉毛不易察觉的挑了一下。
待从眼镜中读取Justin传送的资料时，第一行即让Andrew心头一惊。“Charlie，34岁，NOP集团高级运营总监，“终极智慧”项目负责人。曾全程参与‘洞穿认知壁垒’行动……”
——果然是他！
“Justin把‘终极智慧’，‘洞穿认知壁垒’的全部相关的背景资料都掉出来给我。不必整合。”
“马上！”
（图片来源：网络）
六
“我们来做半螺旋转身形，同时弯曲你的双膝，但是右脚要向上弯起来，让左脚小腿面向外面……”
“上身后移，背再靠后一点。……”
张蕙兰的VR瑜伽和安琪的动作提示交错。
周六六点是Carol的瑜伽时间。虽已进入瑜伽五段，Carol时时还会重犯些小毛病。
每逢此时安琪都会加重语气：“Carol，我又要提醒你了……”
“好好，你要说什么我知道……该这么做，对不对？！”Carol马上自行调整，调皮的耸耸肩。
完毕淋浴时，忽然听得Justin的声音：“Carol我是Justin，Andrew现在在开会，下午回来。晚上想约你一起听音乐会，问你德累斯顿国立交响乐团的勃拉姆斯第一交响曲和张昊辰的肖邦夜曲专辑俩今晚上‘ 撞车’了，想去哪个？他想去张昊辰的。“
“还是去德累斯顿吧。最喜欢的乐团和最爱的作品相遇，怎么能错过呢？德累斯顿过来一趟不容易，没记错的话，张昊辰好像是今年的驻院艺家？”Carol边擦头发边答。
“好的，这就订票。”
尽管VR技术已经非常发达。Carol和Andrew依然执着现场，与其他秉承“吃饭逛街看电影”经典套路的情侣不同。Carol和Andrew约会的地点多在摄影外拍，户外攀岩或者各种live和展览。
“……那怎么？到时直接去音乐厅？别忘了下午两点到五点我们还要一起去流浪动物救助站做志愿者。” Carol的闺蜜Saoirse问。
Saoirse，27岁，供职于知名传媒集团。Andrew出差时，两人经常一起结伴活动。周六午后是两人定制的“女人咖啡茶话会”。
“没关系啊，时间够的。他不会那么早到的，吃不了晚饭可以一起去吃宵夜……咦，Saoirse你的头发是染了吗？感觉好像偏红了一点，真好看。”
“嗯，昨天去做经络，美发沙龙刚好活动，就做了个挑染加焗油。”
身高一米六三，体重九十斤，古典秀气的瓜子脸，颇有些英气的“一字眉”，顾盼生辉的“桃花眼”，自来卷长发。雪青色亚麻长裙下若隐若现的“马甲线”。
——没错，Saoirse就是传说中的“森系”女神。
（图片来源：网络）
七
“Saoirse，你有好好写这个稿子吗？内容架构创新比例不足20%，即便有Kay的帮助（Saoirse的AI助理）麻烦请你也动动自己的脑子好吗？”同Carol前往流浪动物救助站的路上，Saoirse接到了顶头上司John的视频简讯，疾言厉色。吓得Saoirse脸色骤变。
“怎么了Saoirse，你还好吧？” Carol关切地问。
40岁的John，三十出头即以暗访爆黑幕类稿件名扬天下，名校毕业，职场宿将。Saoirse自大学毕业起就在John手下工作，深得John器重。
“John发飙了，觉得我的稿子有点儿问题……抱歉Carol，替我跟会长说下我稍微迟一会儿到。得去找个咖啡馆微调一下。”匆匆的打了个招呼，Saoirse忙从车上下来。直奔Kay为她选好的最近的咖啡馆。捡了个临窗座位迅速进入工作状态。
两小时过去了，确认了三次新版本稿件内容架构创新比例高于40%后，Saoirse才安然提交给John，原地坐着战战兢兢的等待回复。
“这回还差不多。” 即便是表扬，John也有些傲娇。Saoirse 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对了，下周要做个专访，周四晚十一点截稿，稍后Sam（John的AI）会把资料传给你。这次可不能再偷懒了。”
“不敢不敢。” Saoirse忙回答。
“哎呀这人好像及川光博呢。”看到照片Saoirse忍不住和Kay感叹。“Charlie，34岁，NOP集团高级运营总监。‘终极智慧’项目负责人。曾全程参与‘洞穿认知壁垒’行动……”
“Saoirse,Carol那边已经开始四十分钟了，如果还要过去，我已联系了车……”明明才27岁，却颇有些“怀旧”……因为喜欢香港歌手邓紫棋，Saoirse把声音设置成了她的。不工作时，车里总会循环邓紫棋的歌，最常听的，是《泡沫》。
“好的好的，我这就过去。”Saoirse站起来把资料调为语音模式向外走去。
“Carol吗？你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我这边已经弄完了马上去找你……”
（图片来源：网络）
八
“宝贝我要上飞机了，晚上七点剧院门前见。记得穿那件我们第一次约会时的黑色不对称剪裁的单肩礼服裙。”……救护站前往共享服饰店路上，Carol收到了Andrew的视频短讯。
“本来想去店里化个妆选个衣服的。看来还得赶回家。”
Carol算是人们定义中的“运动妞”。休闲装运动服，户外装备之外，衣柜里只有三件礼服。上班时通勤装每个季节只有两套。每逢正式场合一律去共享服饰店里从内到外“一站”搞定。
Andrew提到的那件是三宅一生的小礼服，不算惊艳，样式也简单。已经过去了四年，市面上早就断货。不知他为什么那么执着，每年总会有几次点名要Carol穿。
“晚上好啊。”尽管恋爱三年，Andrew的问候依然颇有些正统和“老套”。
远远地Carol看到Andrew站在音乐厅前，普鲁士蓝色暗纹温莎领休闲衬衫、卡其色长裤，黑色豆豆鞋。手里拿着一支雏菊。
只有面对carol时，Andrew严肃得有些冷峻的脸上才会露出纯真的笑容。
“知道你喜欢张昊辰，安琪说他十月同布达佩斯交响乐团还有一场合作，我们到时再去。好开心，又送我花。”接过花后，Carol的第一句话。
“乖，我知道你喜欢贝十（勃拉姆斯第一交响曲的别称）！别那么纠结。”说着，单手五指穿过Carol的中发，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好了，进去吧。” Carol抬头用食指轻轻戳了下Andrew的喉结。
演出上座率空前高，散场时两人等了好久才出去。行至车前，Andrew忽然单膝跪地，拿出戒指：“Carol嫁给我吧。这一时刻我已经等了很久了。”Justin识趣地放出了两人相识初次约会时的BGM（back ground music）“perfect year”，车身上滚动着炫彩的英文“marry me”
Carol一惊，旋即狡黠地一笑，伸手接过戒指却不立刻戴上：“可以啊，但有个条件。你先起来。”
Andrew对Carol的回答有些诧异，冷不防耍起了小孩子脾气：“我不，就不！你不痛快答应我就不起来。快！”
“好嘛好嘛，条件不是别的，是婚后你要保证每周不少于十小时跟我独处，——是独处哟，不是联系，能做到吗？”
听了这样的回答，Andrew松了口气：“这个啊，我还当是什么呢。虽然确实有点儿难度。不过总会有办法的。我答应。”
“嗯，那我也答应。给我戴上！”Carol颇女王的伸出左手，Andrew把戒指套在她的中指上。
——古希腊传说,中指上有一根血管直通心脏。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