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天没见，生日快乐

图片发自App

在白天，在深夜，在人群喧嚣，或者在独自发呆的时候，我常常会想起你。

无意，或刻意。

总之，我很想你。

我自以为是个还算勇猛的人，从未惧怕过任何距离。

只是，这生和死，是我怎么努力也跨越不了的结界。

他们说，生活是永远的单行道，只能往前。

他们还说，该记得的好好记得，该忘记的就彻底忘记吧。

我一心好好生活，从没想过逆道而行。

只是，你之于我，没有任何可以被允许忘掉的部分。

你彻底离开了我，离开了这个世界。然后，我再也见不到你。

于是，所有有关于你的，好的坏的，温暖的痛苦的，全都是仅剩的，且永恒不会再生的回忆。

我必须如强迫症患者一样，近乎偏执得时刻提醒自己，要常常想念你。不能忘掉你的身影、嗓音、脸庞、额头眉尾的褶皱…甚至你走的那天悲伤和失措的目光。

图片发自App

这是和你说再见的第318天，农历四月初四，你69周岁。

今天，我没有哭，我笑着和你打招呼。

我和爸爸、姑父来了，站在你的碑前。

即使有薄薄的尘土，碑上的字迹依旧如新，你的照片是从前的证件照，短发，微胖，有一点紧张的微笑。

每一次来看你，我都用手擦拭你的照片。

嗯，是温暖的，一如记忆里你的脸。

刻碑时，没用我选的遗照，那张去年生日我给你拍的照片，在你第一次出院的第二天。

你的姐妹子女、远亲近邻们都说，遗照上的你太瘦，憔悴虚弱，看着心疼。我知道他们还有没说出口的那句，看起来甚至有一点骇人和不吉利。

不过没关系，我偷偷洗了你的照片，藏在我的身边。然后，我们一直都有在一起。

所有人都在努力记得你好的模样，有意要忘掉你受过的苦难。

因为错失太多本该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所以对于我，你的点滴，包括病重的模样，都是弥足珍贵不能忘掉的过往啊。

大概有一天我还是会有负于你的期望，再次远走。

但我保证，每一年的今时今日，我都站在你的面前。即使不行，我也会在心底对你说——

生日快乐，奶奶。

我很好，你要放心。

---

我会从容、努力、勇敢地，
代替你一起，
好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