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目睹怪现状 泛读15

十五回  论善士微言议赈捐  见招贴书生谈会党

上回说道藩台要见继之，继之便换官服出门了。我自己呆着无聊，就去叔父府上走了一趟，谁知叔母病了，大家坐着都无精打采，我就离开了。

路上看见有人贴招纸，挺大的长条子歪歪扭扭的贴在墙上，上书“张大仙有求必应”，我好奇便上去问这张大仙是干嘛的。那人回头看我，只笑笑不说话。

下午继之回来。藩台找他也是写捐。

“上海最近出了一批善人，专门募捐赈灾。这回派到我们这里，少不了层层邀捐的。这不，藩台任务100，分到我这里10个。我再出去找，只能是靠交情了。”

“募捐赈灾，也算是好事吧，听你语气，倒不像善人啦”，我笑道。

“我以为，但凡行善，要从身边做起，先父母兄弟，再族人好友，这些做全了，再累及他人，方是道理。你问这些行善的，哪个能做得到呢。”

继之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

“还有，这些个善人，募捐一两年，好多就腰缠万贯了，难道你真信天富善人么”

“但捐款多少，姓氏名谁都登在报上的，他们也不好作假吧”

“别的我不知道。但有捐款的不愿留名，就登上无名氏。若有200个无名氏，也有捐十元，也有百元的，他却只登出10个，那些人看了都以为是自己。这不就蒙混过关了么。”

我又惊了一跳，直吐舌头。第二天，继之去办陈仲眉的事，叫我去关上照应。于是又见到述农。我变问起贴招纸的事。述农说，那是什么党集会暗号，一定是有头目来了，大家看见招纸，便顺着歪斜的方向走，一路就到了集会地了。

“官府不去捉的吗”

“一则你去了，他好好的一个人，你凭什么抓呢，再者他们的暗号好多层，举止问话都是，一般人是进不去的”

正说着，忽听见外面一声巨响。我和述农赶紧跑出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