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我直颜
“最近真奇怪,为什么那么多人感冒啊?”我穿行在各个病房做事,心有疑惑。
我匆匆走过地护士站,护士长盯着我说:“莫染,去病房要带口罩噢!”
我笑着答道:“好的,刚才忘记了,没戴习惯。”
我在想,为什么要戴口罩啊?又没什么事,在以前的科室我也没怎么戴口罩啊!(刚转来这个科室实习)为什么要这样命令我?我已经有三年没感冒了,可以说免疫力非常强悍了,用百毒不侵金刚不坏形容都不为过吧!
我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但似乎我的行为由我的习惯支配,在心里又渐渐的遗忘了“进病房一定要戴口罩”这件事。
下午,我又从护士站经过,恰巧又被护士长看见我没戴口罩,她叫了我一句,我走了过去问:“护士长有什么事啊!”
她立刻用近乎严厉无情的表情,怒目圆睁的眼睛瞪着我说:“下次记得要戴口罩了,最近有太多感冒的…………”
我知道护士长发火了,她也知道我是实习生,还是不谙世事的小孩,也不好多说什么,如果是她的员工,想必又要“请我喝茶上政治课”了吧!
我的带教老师站在一旁,她知道护士长说的是什么意思,又对我说:“最近很多感冒的,有流感…………”,这时,我见护士长急切轻推了一下我老师的左侧肩,还欲将用手捂我老师的嘴,我老师(倩倩)没说话了,我也没再多问,懵懵懂懂似懂非懂。想其究竟为何欲言又止,隐晦莫测,又让我好一阵深思。
其实,对戴口罩这件事,我是有意识就戴了,没意识时就没戴,这次刚好又被她逮个正着,我无从解释。
这是第二次了,我知道,我不能再无所谓了,不能再玩世不恭了,不能再惹她生气了,不能再挑战她的底线了,我记住了——进步房要戴口罩,要保护好自己。
下午下班时,倩倩老师叫我,说:“有个病人要转科,帮我去送一下!”
本来下班是高高兴兴的,一听见去送病人转科,我心情一下就跌入了低谷了,送病人就意味着要加班,你就问谁愿意加班,虽然极不情愿,但因我在实习,还是答应了,问她:“送到那个科室?”
她说:“感染科!”
我心情更不好,更加沉重了。
她在问我的时候,我已经犹豫了几秒。在我问她的时候,我已经做好决定了。
她叮嘱我说:“你送他们的时候,要戴两个口罩,回来时务必洗手。感染科的主任来看过,已经确认了,你只要拿病例单去他们科室,交给他们就可以下班了。”
我走到24床病房,看见一位大妈和一位年轻女子,大妈是病人,年轻女子是大妈的女儿或媳妇。大妈无精打采,似乎孱弱无力,女子在边打电话边咳嗽。他们的东西已经大部分收好,放在床上、桌上、椅子上、地下。我走了过去,问他们:“你们是要准备转科吗?”
大妈转身看了看我,年轻女子挂了电话,朝我走过来说:“是的”,并连续重重地咳嗽,似乎不是她妈在生病,而是这个年轻女子。
这时,我老师也走了进来,我说:“好的,我现在带你们去!”
倩倩老师说:“你们先把重要的东西收拾好带走,等一下再回来拿次要的东西。”
他们跟我走了,倩倩老师下班了。
走向电梯门口,此时电梯还没上来,我走近窗口,站在13楼看向那边楼下的感染科,感染科与住院部形成一个大写的“Z”字。这个科室我从来没有去过,也好奇去,也惧怕去,这是我第一次去。我在想,感染科是怎样的?像美国丧尸大片里的实验室吗?像穿着隔离服工作吗?我不知。
此时,我沉重的心情好像被年轻女子看出来了,或者是她也担心忐忑什么,她问我:“在哪一层楼?”
我说:“不在这一栋楼,而是在那边。”
电梯来了,我们走进去了,按了一楼的键,此时是下班时间,时不时有人进来,挤满了电梯,然而他们都不知道,电梯里有一个流感病人,如果他们知道了,一定会像电影《釜山行》里那个极坏的坏人一样,为了保全自己而丧失人性吧!
你们说,我这种行为是好是坏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做我认为对的事,我绝不会说出或暴露病人的隐私,这是我们医护人员的职责和诚信。
我走出了电梯,她又问我:“去哪里?往哪里走?”她这时的心情是紧张害怕忐忑不安的,她真没想到自己会去那种极脏的地方。
我感觉时间过得非常慢,似乎他们也感觉到了,我说:“走这边,跟我来!” 我们出了医院的后门,沿着小马路往后走七八十米,左边就是感染科。
我带路走得比较快,因为我想快点下班。她紧跟着我,因为她怕我离开而不知如何是好。她妈走得比较慢,年老体衰气喘吁吁,很快就足足被我们拉下有三四十米远,我站在原地等她妈,她叫了一声,“妈,快点!”
夕阳西下,余晖照耀着她妈,不知道是穿衣服多臃肿还是本身就臃肿,佝偻矮小的躯体就让人想到自己的母亲,因常年劳作任劳任怨的养育着我们,到头来自己不堪重负,而我们不管多大了还要求还在索取这个那个,殊不知,他们已经老了,我们应该好好让他们安享晚年,好好陪陪,好好帮助他们,应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小的时候,我们是小孩,父母照顾我们。大的时候,父母似小孩,我们照顾他们。
蹒跚的母亲,好像被女子喊了一声真的走快了些,我忍住想哭,我想站在哪里多等一下她,我想过去扶着她走,我想我无能为力,因为她自己的女儿都没去,我去了又能如何?
我们慢慢地走到感染科门外,走进去问其在坐的医生,“这里是感染科吗?”
他说:“不是,这是(感染科)门诊,感染科在二楼,你往左边石廊一直走,那边有一个电梯,上二楼即可。”
将走时,我说了一句:“谢谢你!”
我对她们说:“跟我来,往这边走。”
她又问:“为什么来这种地方啊!”
我说:“这就是感染科啊!”
她说:“为什么这里那么冷清阴森啊?还有点瘆人!”
我说:“这时都下班了,肯定没多少人啊!”
我们坐电梯上二楼,电梯里都挂了消毒时间的牌子,示以提示,走出电梯,其它地方也有标识。我看见走廊那边有一条门开的,并向前走了过去,看见一个护士小姐姐在铺床铺,我拿着病例用手招招她,对她说,是心内科来的病人!
护士小姐姐说:“叫他们进来吧!你往那边那条门进”。
“好的!”
我按了按门铃,不久便来了一个医生开门,我把病例叫给他说:“这是心内科转来的病人,你们的主任看过确认了”。
他问刚才那个护士小姐姐说:“你知道心内转来一个病人吗?”
护士小姐姐说:“知道啊!刚才打过电话了。”
那个胖医生还是不甘心,嘴巴里说道:“下班了,还送来病人…………”
我随口说,“我也不想啊!”
他拿出手机,想打电话给谁。我等了一会儿,然后我问他:“还有事吗?”
他说:“没事了,你走吧!”
我走了!我的心还放在这件事情上,直至到我的这篇文章写完还未放下。
走在回家的路上,回想这一天的种种,我想到护士长对我的冷酷无情的态度,就能想到她对疾病的憎恨与厌恶和对员工关心与爱护。又想到那时她对我说“下次记得要戴口罩了”的场景,旁边是有很多家属的,为了不让人知晓,为了不让人人心惶惶,她才出此下策,瞬间感觉她用心良苦,感觉心里暖暖的。
安静的晚上,我躺在床上,想着一天的种种,想着我在病房里不戴口罩,想着那些人在不断的咳嗽,想着我离流感那么近,想着病例上清清楚楚写着甲型流感阳性,我顿时愕然而心有余悸。
第二天早上起床,喉咙疼痛,咳痰带血,有些嘶哑………………
科普
甲型流感病毒为常见流感病毒,甲型流感病毒最容易发生变异,甲型流感病毒的亚型则被人们称为“禽流感”,禽流感(Bird Flu)是由禽流感病毒引起的一种急性传染病,病毒基因变异后能够感染人类,感染后的症状主要表现为高热、咳嗽、流涕、肌痛等,多数伴有严重的肺炎,严重者心、肾等多种脏器衰竭导致死亡,病死率很高。此病可通过消化道、呼吸道、皮肤损伤和眼结膜等多种途径传播,人员和车辆往来是传播本病的重要因素。[1]甲型流感对人类致病性高,曾多次引起世界性大流行。甲型流感病毒中至今发现能直接感染人的禽流感病毒亚型有:甲型H1N1、H5N1、H7N1、H7N2、H7N3、H7N7、H7N9、H9N2和H10N8。其中H1、H5、H7亚型为高致病性,H1N1、H5N1、H7N9尤为值得关注。
流感病毒分为甲、乙、丙三型,甲型流感病毒最容易发生变异,流感大流行就是甲型流感病毒出现新亚型或旧亚型重现引起的。流感甲型病毒的表面抗原会经常发生细小变异,这种变异被称为“飘变”(drift),形象地说,“飘变”就是病毒通过细小的变化伪装自己,从而达到躲避人体免疫系统识别的目的。甲型病毒“飘变”的结果是每年引发流感的毒株都有可能不同,人们每年都需要重新接种流感疫苗进行预防。“移变”(shift)指的是流感甲型病毒发生突变,导致一种新的病毒“亚型”出现。因为人体内几乎没有抵御这种新生病毒的抗体,所以“移变”的结果往往会导致流感的全球性大暴发。流感病毒通常依靠病毒蛋白某部分同人体中特定蛋白的结合来侵入人体,因为通过这样的结合,流感病毒能够抑制人体本身对病毒感染的自然防御体系,为病毒有效地在人体内复制铺平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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