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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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屋外青砖碧瓦、屋内白墙高挑、厚重的两扇木门上的两只漆黑的铁环尤为庄重、显眼。外婆和舅公会坐在屋前边晒着太阳边忙着手中的活计,周围一群小鸡正跟在老母鸡的身后低着头“咯、咯、咯”地四下寻找着吃食。

门前不远处,是一大片望不到头的竹林,竹子棵棵都有如碗口粗细。小时候淘气,常常背着外婆,和小伙伴一起在竹林中玩耍,我会徒手攀上高高的竹子顶上,抱着竹尖在蓝蓝的天空中四下晃荡着,因为这个,几次被娘舅抓住,声称下次干脆直接把我送去镇上的马戏团。

屋后十几米处,有一座石头拱桥,桥下一条宽宽的河水清澈荡漾,娘舅周末会在河里钓到鱼和鳖,给家里的餐桌上添菜。夏天,我也会偷偷和小伙伴一起下河洗澡、摸鱼,直到我最要好的邻家小姐妹的姐姐不幸溺水在那条河里……也不知我那小姐妹现在怎么样了?她过的好不好?”

这是莹无数次给我描绘过的她的老家,她出生、儿时生活的地方。从相识到结婚,直到女儿都上了学,这样的描述听了不知有过多少遍,每一次我都静静地听着、附和着,不忍打断,更不曾显出些许的不耐烦,因为莹的每一次提起,我都能听出那些来自她内心,自然流露出的那份情感,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眷恋,久而久之,这竟也变成了我的一种向往与牵挂,直到有一天我对莹说:“这个暑假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回去看看吧。”

那一次,只不过是我们生命中众多的旅行之一,也是我们复杂的旅行目的当中的之一。这里有莹对故乡的思念、对亲人的眷恋、对朋友的牵挂、对往事的回忆,也有我对她童年生活环境的好奇、对多年盘旋于脑中的那美丽竹林、石桥、小河、碧瓦、白墙的向往,是存于我们之间的一种特殊的情怀。

为了思念一个人、一件东西、一座城市,而千里迢迢出门旅行的情况,在现行的条件下早于司空见惯了。

所以,思念是一种奇怪的情感,它似乎可以传染给别人,又似乎可以放大与它相关的其它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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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独自背着背包,行走在路上,来不及擦汗,快步赶着,希望能在末班车到来之前赶到车站。

静静地一个人坐在卧铺车厢的窗边,观察着车厢中的每一个人,猜测着他们的身份以及他们彼此的关系。或者,呆呆地望着窗外,任凭风景从眼前呼啸而过、任凭思绪万千。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些平淡无奇的旅行场景和念头竟然占据了我的部分旅行目的,而且越来越强烈,我相信一旦具备条件,我一定会选择尝试,以弥补我内心对于自然、平淡、恬静的渴求。

在我以前的文字当中曾经提及:“旅行是个探索未知的过程,因此它可以给我们带来快乐。”有朋友问我:“是不是旅行一定会获得快乐,旅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得快乐吗?”我回答:“是的!但又没有那么简单。”

首先,假设我们旅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得幸福感,那至少也是一种积极的生活态度,哪怕我们只是为了去见一见亲人,哪怕我们只是为了去吃上一口传说中的美食。

其次,通过旅行获得快乐的关键是过程,并非完全取决于目的的是否实现。我们往往通过其他途径认知了一些目标,出于好奇和向往促成了旅行。比如我们从朋友口中得知某地的风光秀丽;网上偶尔看到的一篇游记;电视电影中的街区场景;文学著作中的情景描述,这些都可能引起我们对目的地的向往进而促成一场旅行。

但是,当我们按照攻略完成了这场期待已久的旅行之后,我们会发现,留给我们最为深刻记忆的往往是攻略和计划当中不曾提及的东西,是那些意外产生的,我们称之为“惊喜”的东西。这符合“未知事物能够放大我们的恐惧和快乐”的本性。

所以,这样看来,我们的旅行完全不必在意目的地是否是著名的景点。因为,对照着攻略和旅游手册逐一拍照留念的旅行早已失去了旅行的真正意义。在这样的景点当中“探索”毫无用处,也很难能够探寻出属于自己的非凡价值。而那些沿途一路睡觉,到地吃饭拍照的朋友,你的每一次旅行只不过起到了打发时间和消耗金钱的目的,别无其它。

看到什么风景取决于你心中有着什么样的情怀。本文开头提到的那场旅行中,当我们一家三口兴致勃勃地回到莹阔别将近二十年的家乡时,外婆的老屋还在,只是孤零零掩藏在四周众多的三层洋楼之间,显得极为矮小破旧,门前的竹林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的稻田,屋后的小石桥原来也只有两米来宽四五米长,桥下的小河只不过是条流淌着污水的一米来宽的排水沟,能在这里游泳的也只有青蛙罢了,莹的儿时伙伴也未曾见到,只是听说嫁的不错,日子过得还好。

莹偷偷带着我跑去镇上的一条老街,这里还保留着大约十几户的店铺老屋,虽然大多数店门紧闭,但还能看得出这里原本的繁华。街上的青石板路早已被岁月磨得凹陷圆滑,老屋的青砖也已是斑驳残破。莹指着一间间的老屋回忆着它们原来是家怎样的店铺,并说:“这条街原本要长得多,是镇上最为繁华的地方,小的时候,外公常常带着我和表弟来街上吃馄饨,那味道至今都还记得,还有外公那长长的灰布长衫。”我看到了莹的眼中闪闪泛着泪花。

当莹质朴可爱的亲友们热情地款待我们的时候,当莹在外婆低矮、潮湿、阴暗的老屋内,在古铜色的竹床边上,与十多年未曾见面的外婆手拉着手促膝常聊的时候,我知道,我们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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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旅行的目的当然还有很多,也更为复杂,不可能一一赘述。

就在半个月前,刚刚完成了本学期的所有工作之后,突然觉得身乏胸闷,心累疲惫,我对莹说:“我好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不管是哪。”

这样的旅行目的其实可以看做是一种逃避,是对原有的一成不变环境的逃离;对工作、生活压力的逃离;对复杂纠结的人际关系的逃离;对冷漠、自私、保守的逃离,我们希望通过旅行能够走出绝望,得到释怀。

其实,这样的旅行也是一种挑战,相对于自己的挑战。我们离开原本熟悉的环境,置身于陌生的世界,起码要学会驾驭孤独和沉默,然后要学会主动适应新世界和随之而来的各种挑战;我们要学会与新环境的交流对话,发掘、碰撞出属于我们自己独特的记忆和思考。

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旅行可以增加阅历、丰富知识、激发思考、催人成长,也是作家、艺术家寻求灵感的方式,无论是古今还是中外,有太多的作品来自于旅行,很多、很多。

多到《旅行的艺术》一书的作者阿兰·德波顿更加推崇“卧室旅行”,他建议与其不懂得享受旅途的寂寞和坎坷,不懂得鉴赏和探究,还不如直接看看那些旅行相关的书籍,免得出门后悔。

书中写道“人类不快乐的唯一原因是他不知道如何安静地待在他房间里”,这样的观点我倒是表示赞同的,我在《我来告诉你,培养个人兴趣爱好到底有多重要》一文中阐述着同样的观点。旅行实际上是对业余生活的一种补充,相对于旅行者,如果是一个呆在家里便会感觉心浮气燥、无所事事的人,即便是出门旅行,也是体会不到真正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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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梦弄人,一个浪漫了一辈子的大叔,爱写作,爱雕刻,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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