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父母是面对死亡最后的一道屏障。而,子女像极了他们被这世间圈锁的责任。有时候,我都自大的认为,幸好有我们在,那可能是母亲留在世间最近的血缘和寄托。

      我的外公,是一个经历过五六十年代的人,在我上小学的时候,他是还会问我英文字母的人。他是一个农民,家里的菜总是各种各样,有时候,他还会领着我站在农田旁,挑着晚上要被煮年糕汤用的卷心菜。他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山里人,小时候喝的药材,是他从山上采摘后亲自晒得。

      现在的遗像,一改黑白的风格,彩色的照相框,中山服清明,瘦削的颌线,嘴角拘谨地紧抿着。

      血缘可真是神奇,融合得无缝。她的眉,他的眼,他们的孩子,初始性格各异,格格不入的人呀,细细观摩又相似,处处是痕迹。

        作为外婆外公家唯一的孙辈子女,母亲又是最被疼爱的女儿,我自小享受被偏爱似乎理所当然。

      在幼时,父母早早离婚,在他们的身边是我幼儿园前的记忆归处。记得在襁褓之中的我,嘴里叼着奶瓶,仰躺在桌面上,看着外婆揉面,做豆花,那时候灯还很黄,天还没亮。

        那时候自行车还是嫁妆,外公想把家里的木板床运到镇上的姨妈家,把我和红漆的木板床一起运在拖板上一路拉上镇上,那是我还很小,路显得很长,那时候天黑蒙蒙,依稀在记忆里有黄色烁烁的路灯。

      后来,在外婆逝世后,外公还是经常会来姨妈开的理发店里,酌一碗酒配点花生米,再后来,喝酒后摔倒的他被邻居发现,然后再探望时就是在养老院,再后来,我在医院给他量了一次体温,最后,好像就是这张遗照和撑起的灯笼。

      竹枝撑起的白灯笼,是我为他们做的最后的事,有那么一瞬间,感恩有这种习俗。那是我们这些只有想法没有能力的人最后能为逝者做的一些事情。

      而他们不仅仅是逝者,是我的母亲面临死亡前的最后一道屏障,是我们欲养而亲不在的遗憾和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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