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书听到掉眼泪

听书听到掉眼泪

听书听到掉眼泪,只有那么一次。

我在听书平台以关键词“张炜”进行搜索,搜到了曾任职《当代》副主编的汪兆骞先生所著的《往事流光:见证文学的光荣年代》,该书以酣畅、隽永的笔触讲述了陈忠实、张炜、张贤亮、莫言等当代文学大家们的成名作的诞生故事,呈现了作家们在给中国文学奉献厚重文学画卷期间不为人知的孤独与困惑,以及他们的文心与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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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的演播者叫金明,训练有素,张弛有度的男中音很有感染力——有些人,只靠声音就可以纵横天下,真是让人羡慕。

关于张炜的那一章,题为《载不动许多愁——张炜与命运多蹇的<古船>》,这篇文章后面,附有另一篇与张炜的创作有关的短文——汪兆骞先生写的《兆阳先生与<九月寓言>》。

汪兆骞先生讲道,史诗般的《古船》发表于1986年底,因深刻、真实地揭示了过去几十年来农村中种种运动的愚昧、残酷,作品受到打压和冷落,错失了茅盾文学奖。在《古船》陷入一种宿命之后,张炜拾起精神,重新面对了他的时代,写出了长篇小说《九月寓言》。编辑们认为,《九月寓言》体现出张炜从对现代性的期待退守到对现代性的质疑,从对外部事物的关注退守到对灵魂的留守,是充满想象、激情和哲学意味的乡村诗情,是独特和厚重之作。

但《九月寓言》准备发1991年第五期《当代》时,却遭遇退稿的变故——当代文学史中竟然有如此令人始料不及匪夷所思的故事,我听得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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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兆骞先生讲述道,《当代》及主编秦兆阳先生对于《九月寓言》的处理,他虽然想不通,但最终还是根据组织的安排,带着秦兆阳先生的书信,去山东面见张炜。见到张炜,汪兆骞先生怎么也开不了口,他感叹:《九月寓言》的完成,“整整四年时光,凝聚了张炜多少心血,耗尽了张炜多少精气神,以致作品完成后就大病一场,住进了医院。”无奈、不忍,汪兆骞先生最终还是将兆阳先生的书信递给张炜,也把用三合板夹着的沉重整洁如同一件艺术品的手稿交还给张炜。张炜看罢兆阳先生的信,“站起身走到面海的窗前,窗外是一轮明月……”

读到这里,主播刻意低沉又略显沧桑的声音未落,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当时,我正在租居的一楼准备午饭。窗外高大的槐树绿荫如盖,槐花已经败落,阳光很好,满地白蝴蝶一般的落花在阳光的映照下斑斑驳驳。而我停下手头的活,呆呆地看着喜鹊和麻雀在我的窗前上下翻飞,眼泪来得猝不及防。我为一位好作家的无奈、一部好作品的遭遇感到心酸委屈,竟至要使劲克制才没有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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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那一刻,我感到了伤心。朗读者继续读道:“张炜笑了,我惊讶于他那脸庞是那么清秀,笑起来充满了自信,他把书稿放到书柜顶上,笑曰:‘无法藏之名山,只能束之高阁了’。”

我以为,张炜在那一刻流露出的自信豁达,是为了掩饰内心的剧痛,而这种痛,每一个真正热爱文学并期望通过自己的辛勤书写得到认可的作家,应该都能感同身受。

汪兆骞先生写道,后来,被《当代》退稿的《九月寓言》,在《收获》全文发表,引起很大轰动。视力不好的兆阳先生,请家人再一次为他读了《九月寓言》,并对此书重新做了评价,对自己的判断失误作了诚恳的自我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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