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风吹皱一池春水

        我有三个叫魏巍的同学,两个小学,一个高中,前两个一文静一疯魔,后一个是女汉子。

        文静与我接触不多,印象中只记得她因为生病上学迟到,也没有带书,老师安排她与我合看一本,算是我俩第一次接触。她因为发烧,身上冒虚汗,脸上也浮现出病态的红,伴随虚弱的咳嗽,我手边恰好有纸,递给她,她回以感激。然后我们认真听课,没有说话。课的内容我早忘了,只记得她。

        疯魔是我发小,在林海雪原的小林场里从小长起来的同学,后来她真的疯了。

        那时候在山上林场的小学校里,我们班只有10个学生,八女二男。

        电视机有播放过主题是支教的故事,我们全班都追着看,好像长大以后也去边疆支教,从没想过我们就在边疆。

        有次她家装修剩了一些玻璃纸,她仔细留了下来,裁成书本大小,用来给我们包书皮,教室里只有我和她两个人,我趴在桌子上斜着脑袋看她,她则心无旁骛,认真对比大小,然后揭开玻璃纸小心贴在书本上从上往下擀,擀均匀后再放在桌子上,两手上下叠起,上身前倾,用全身的力量压实,整个过程我全看在眼里,头皮发麻,而且顺着脖子麻到后腰眼。后来每当被某一事物触动时,我就会出现这种反应。

        另一件事我比较后悔,当时我们喜欢玩一种游戏叫过江,疯狂喜欢。把一群人分成两组,一组攻,一组守,攻家必须过江之后才能到守家大本营里点井,点井或者把守家全部淘汰都算赢,而守家则必须全部淘汰攻家才能赢。所谓的淘汰就是摔倒,或者踩线过线。

        那次玩,她是攻家,我是守家,她要过江,我自然不让,拽住她要把她推过线,她奋力挣脱,我紧抓不放,她还挣,我想我这时松手,她肯定摔倒,就松了,因为想赢,结果她惯性下来真的摔了,鼻子着地,血流如注。我吓傻了,同学们哄散去找老师,找来水盆给她洗血,我看一盆水迅速变红,里面还有棍状物支棱拔翘,不知道为什么。            老师跑过来先是严厉训斥了我,安慰她,再问原因,我详细说了过程,隐去了心里苟且。后来阿姨又来我家理论,但她和我妈也是同学,也就不了了之了。那节课还是体育课,我只能在教室里罚站,阳光从窗户倾泻而下,落在我旁边,教室外,同学们玩闹的声音隐约入耳,虚幻,还有同学比较好奇,借取东西回教室打量着我们窃窃私语。

        后来一直到高考我们都没太亲密,她成绩普普通通,高考成绩也不难预料,但她家里或者就是接受不了,也不难理解。

        同学们办升学宴,她也要办,但她父母觉得丢人,不办。她闹,无用。最后疯了。

        一年时间,阿姨带着她寻医问药,主要还是心里开解,心结开了,病自然也就好了。现在她结婚了,希望她一切安好。

        女汉子是现在的叫法,那时只觉得她有男子气。她是体育特长生,项目长跑,听说也练过速滑和散打。看她举杠铃做深蹲时我就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姐大。而且每天和一帮四肢发达的爷们儿一起晨练,每每汗流浃背才罢休,其中还有我的室友大勇,操场上的风景很美妙,但我从不早起,早起也不去看。

        著名作家魏巍先生写过《最可爱的人》,讲的是抗美援朝的战士,因为英勇无畏,所以可爱。可爱是高贵的形容词,我用它形容我的朋友。

        感谢她们来的不早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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