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子姑娘 图|木子姑娘
人生 本是一场旅行
这是最没有预先设想的一次旅行,已经毕业两年之久,终日循规蹈矩工作,每次都设想去到哪里,怎样疯狂,归来时总归有失望,因为期盼,计划,行动,结果。但我们都明白预期值和结果值的差距,而这个差距不管是何其的接近也无法重合。这,大抵是人生的悲哀!但我们偏偏不是人生的悲观者,我们仍可以努力地梦,奋力地追,尽可能的缩小两者的差值,这也许就是不断行走的原因。
这次因为说不清的原因,居然省去了所有的中间过程,答应同行要去攀爬华山。我所要做的,就是花了十来分钟在超市里捡了几点零食,出发前一个晚自习后回宿舍找了几件换洗的衣物,装包,睡觉,等待第二天出发。除了知道目的地,其它所有,一概不知,连那么一秒的设想都没有。我想我该是因为些什么吧,可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八小时车程到达目的地,提供住宿的房主很热情健谈,这是所有旅游区提供各项服务的共性。我不属于能攀谈的人,只是一旁听察。放好行李,时间还很充裕,我们选择先在附近转转。
阳光很是灼痛刺眼。这天气没走多远便迫使我不得不买个帽子。说到买帽子,景区外,选择恐惧症的我只好随意的拿了一个颜色不起眼却很实用的大沿帽,后来几天才知道它的好,遮得住阳光,也好像遮得住一切,于是沿途好像真的甩掉了一切,只剩下眼前的和未知的。
玉泉院是个好听的名字,这是第二日我们要爬山的起点,我们在院内逗留了很久,佛教的东西我不懂得,也无法去领悟参透些什么,对于我这种不虔诚的走马观花的看客来说,简直算是亵渎吧。
比起几年前,我的确是懒惰了不少,不愿意提笔,不愿意花时间,可又偏偏对走过的风景情有独钟。所以如你所见,我选择了简单直白的记忆法,拍照。
记得有很多次,朋友提醒我不要在寺庙里拍照,可我总是忍不住想要留住游丝般的痕迹,还给自己找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知道,痕迹终会消失,连苦痛都是。
第二日才是攀爬的开始。风在耳畔,路在脚下,风景在眼中吗?
我翻阅起这山河的故事。我走几步,翻几页,这山河、这岁月便被牵起。起起落落,终归平静。
大家都很开心,我也是,能接得上几句玩笑的时候便接。安静的时候自然是多的 ,这也是我喜欢的行走方式,不嬉笑不哭喊,不管不顾不问不念想。我努力地一步、两步......更接近山顶。安静的赶路会让你看起来孤单 ,但唯有自己明白,它的意义远不止如此。
我走着,看着,感受着,世界囊括了你我,却包裹不了任何人的思绪,这是很奇妙的。
王勃在《滕王阁序》里提到“兴尽悲来”,你目之所及,眼前之景如此恢弘磅礴,这个词突然就很容易引起共鸣,它囊括了许多东西,理不清也说不清。我如此热爱这一步一景的变换,可每每发自内心的欢喜却变成了无法言说的沉默。
登顶,与周遭喧嚣无关,自然在美它自己的,我沉默我的。它的庄严与任何事物无关,我只是来到这里 ,我俯视一切,可我却愈发的渺小,小到如同一粒尘埃、一次呼吸,如同片刻沉默,甚至如同,我不曾来过。
那沉默属于谁呢?属于我吗?属于风吗?
想到前几日有人给我语音,说从头至尾翻阅了我的空间,觉得我是个诗意的人,询问我如何拍照,如何画画,如何练字,如何保持心境。还有很久以前的同学突然给我留言,说,你活成了你想要的样子。
我不知道这是值得开心还是伤心的事情。我只能选择将沉默留给自己。
我们都曾试过想要分享给他人自己的疼痛,可终是无果。我逐渐相信疼痛和悲哀无法分享,无暇顾及是一,无法懂得是二。但我们常常会做的一件事,就是不由自主的美化了身边的某一个不太熟识的人的生活方式,越发的觉得生活终归平庸无聊。
遥襟眺望,山河的壮美本就存在那里,但它不属于你我任何人。“兴尽悲来”或许悲就悲在此处。你越是欣喜或许就越是沉默 ,然后莫名生出无处不在的悲凉。
人生究竟有多久可以梦呢?这样的路和景还要走多久呢?
曾经错过了的拥有了的鄙弃了的追寻了的,在此刻在这爿风景之下意义却都是相同的。曾因这个世界热烈的哭过笑过的人啊,现在还具备这种神奇的力量吗?
走在路上精疲力尽时就很奇妙,这些悲凉居然不是悲和伤,反倒在这样的广阔天地间显得格外舒坦、明朗,好像一切又都回到了最初的状态和模样,一切又都将是新的。
完成了一件不曾想象的事,走完了长空栈道。我向来胆子极小,可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是,在逐渐的成长中这般勇敢模样了。起初走在我前头的人离开,让我有些惶恐,一段习惯的丢失,突然慌张起来。我低头看栈道的底部,是深渊吗?是日落的黑暗爬起来了吗?
走完这一小段路程,不后悔也不遗憾。
从早上八点出发到峰顶目睹日落,我们全在峰峦之间,日落是壮美的,大音希声,大美无言。我们却都可笑的想用镜头留住它,但我们彼此都知道,在抓起手机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注定会失去它。想留住什么呢?留住跨过山峦吹过肩头的一缕风吗?
夜晚来临,我们在东峰山顶一户人家住宿 ,十人一间的拥挤,汗臭味晚餐味充斥,但我们都明白这些都是有着可爱的灵魂的人儿 ,所有的忍耐只不过等待次日的第一抹光明。
一天的赶路我确实饿得不行,但若是没有人陪我去晚餐,我想我还是会选择继续饿肚子。我得承认我在晚饭后说了慌,我说不惧怕一个人去上厕所,说完其实我就后悔了,可又有些开心,我常说这样的话做这样子的事,我期待有人能明白我没有说出的想法,却依然能不戳穿我的倔强,放我一个人学会成长。
我抬头,漆黑的夜色无边无际的笼罩着一切,笼罩着微光,笼罩着我。停下脚步时,星子逐渐明晰起来,一颗,两颗,猎户座,我总能碰巧的第一眼看到它,明明灭灭的传送过来亿万光年之前的它的模样。是我们距离太远了吗?我看到的美不是它现在此刻的模样。
夜色如此纯粹,星光不如白昼的炽热,反倒是这般冰凉!
清晨格外的冷,一夜似梦非梦的等待在这一刻瞬间被崩塌掉 ,可我又实在不忍,这是日出的等待,等待到云层不散,等待到鱼肚白变成通明,日头应该已经在半空了,可就是依然不见它的踪迹,所以结果了然,日出不见,但依旧不遗憾。
走过,知道其中滋味,就好。
时间有限,次日便要启程返回,所以只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去领略西安这部巨作。我想这种想法也是可笑的,长久恢宏的历史之于一个下午,就如同沧海之中我拘起一朵浪花,然后居然以为我领略了海浪的磅礴。所以萌生了一个念头,去到哪里,都好。
历史博物馆 ,对于我这种历史一窍不通的人来说,只有一个词,敬畏。
我曾很努力的阅读过几次博物展,我想去了解,却无奈只能假装很懂得的挤到人流中,于是越发萌发了一种羞耻感。我该是个多么矛盾的人啊:在现实面前我梦,期待着逃离,而在此刻我却老是问一个务实的问题:这是干什么用的?我想,换作专业考古人也奈何不了我这么一个神奇又万能的问题吧。
随后脚步落在青石板上,却踩不出任何痕迹 。这是秦汉隋唐无数古人曾走过的地方,慈恩寺院古树枝叶出墙,城墙与钟鼓楼遥相对望,只隔一个小小的距离,想象着每天延续的晨钟暮鼓,却奈何那掩饰不住的悠远时光。大雁塔的风铃幽远清脆,奏响的是岁月的流转。
我不知道如何去品味历史遗留下来的东西,单就我片面的情绪去模糊的解读,我都觉得是耐人寻味的 ,它回荡着盛唐的余韵,是繁华过后的凋零,世事轮转,千年修行,遇见了就好,就好。
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明天,就如同那场音乐喷泉,看过之后会觉得它不如所想的震撼,但等待两个小时的心情,如同一场异常简单纯粹的仪式。于是,只有那日那场音乐喷泉是属于我的,独一无二的。
人生如同一场久远又短暂的旅行,无论你眺望远方,还是对路过的风景留有无比的深情,遇见了就好,走过了就好。梦还依旧是说不清的,可我们依旧会固执的喜欢路过的一切。
人生 本是一场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