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深处的味道

        弯弯曲曲的石板路,两边是灰色条砖砌的高墙,张开双臂就能摸到左右两边的砖块,这样的窄巷一条拐向另一条,忽然前面出现一个缺口,一块小小的空地,一面墙一对叩打圆环的老木门,门开处一个急迫的右转就是依墙而立又陡又窄的木梯,扶梯而上一脚踩着嘎吱作响的楼板,一缕日辉照在木地板上,也照在一个高高的人身上,“外公!”我喊着扑上前去。

        这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一幅画面,镇江,我外公的家。伴随这画面从记忆深处幽幽浮起,有一种味道也缓缓飘来。那时候每次去看望外公都是他亲自掌勺,堂屋一张方桌上支着铁架煤油炉,炉子火苗很旺,冒出淡淡的青烟,炒锅坐在炉上,待油热,外公把洗净切的细碎的空心菜或是黄芽菜下入锅,他把它烧的软软绵绵,这是他的菜,牙口不好人的菜,然后他再为我们烧一样菜。有一年正是螃蟹上市的季节,外公使出了他的拿手绝活“螃蟹拖面”,只见他从网兜里倒出半盆螃蟹,全是个儿不大的活螃蟹,一边洗刷一边对我说:“螃蟹拖面有讲究,只能选这种小个儿的,面拖的多还好炸。”螃蟹洗净用盆罩住,他又拿出小半袋面粉倒入洗净的空盆,少调点儿冷水,再将葱花姜末盐洒进面粉用筷子搅拌一下,面要调的不稀不干恰到好处,并不要过多调料以免盖住螃蟹的鲜香。这些都准备好了,就把螃蟹一个一个拿出来,用刀将其一剖两半迅速放入面盆,让螃蟹身上裹满面糊,再投入八成热的油锅煎炸定型,这还没完,有了各种造型的螃蟹最后全部汇入炒锅,喷上料酒淋上酱油再烹饪十来分钟,直到热气从蟹里直往外冒,呵呵,这时候,我的口水早已“飞流直下三千尺”啦。那又鲜又香又酥又糯的面团子吃的口口生津,吃了还想再吃,怎么也停不住嘴…再以后,我自己仿着做再做不出外公的味道了。

        一个人连着一个味道,深深地藏在我的记忆里,每到桂子飘香菊花满地时,他就会从我的记忆深处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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