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幕 漩涡鸣人的那点小心事儿
13、
山下智久一上午没来上课，据说是请了病假。
吃完午饭在校园里溜圈的漩涡鸣人从唯一的知情人士那里得知了重要内幕，风间建三咬着雪糕说：“官方发言而已。那家伙惹了一屁股情债，昨天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个女流氓堵了，心灵受到了重创，在家疗伤呢。”
漩涡鸣人双手背在脑袋后面，沿着橡胶跑道的外围迈大步向前，听着风间建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突然觉得脑仁子疼，就像是有人拿着个小铁锤正对着他的太阳穴敲个不停。
“行了，你快回去学习吧。”他低头从别处捡了块小石头，踢着小石块继续往前走，虽然隔了好远才能碰见其他人，有些无趣，但也好过身旁一直有个噪音机器吧。
因为午休时间很短，大部分同学都会选择在学校里解决午餐，少有中午回家的，漩涡鸣人班里也就只有一两个人回家。其余的吃完饭就回去学习了，拼了命的做题看书，为了一年之后的那次决定命运的考试，几乎所有人都在咬牙切齿般的活着。
而这里面显然不包括漩涡鸣人以及他旁边吃雪糕的这位，风间建三从不担心考不上大学这回事，因为他家里足够有钱，即使他一事无成也不会饿肚子。
而对一件事有恃无恐，那只能说明那个人足够自信、优秀。
漩涡鸣人正巧就是这种人，他就是传说中的“学霸”，全校红榜的前十名中总能找到他的名字，为此风间建三不止一次表达过自己的忿恨，大呼“不公平，没天理”之类的让人无力反驳的话。
风间建三挠挠头，五官十分扭曲的挤在一起，纠结跟委屈并存，他哭诉道：“我也想回去睡觉啊，但实在是不敢。新同桌明明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但我就是忍不住心里犯怵，老感觉杀气腾腾的，后背凉飕飕的。”
漩涡鸣人斜睨了他一眼，喉咙里憋出一句不轻不重的话，“瞧你那点出息？”但他的心底却极为赞同风间建三的话，春野樱那家伙受过正规的警队训练，在警视厅为警员子女举办的夏令营中，她排名第一位，就连随行的警官也夸赞她是个好苗子。而对于漩涡鸣人的评语只有短短的两个字，“还行”，这甚至不算是评语，充其量是为了不让他丢面子的敷衍。
带队警官害怕他受打击太严重，在组队打对抗赛的时候还特意征求了他的意见，说是可以放弃，只是一场游戏而已。他摇头拒绝了，然后在开战五分钟之后被春野樱一枪爆头，彩弹准确击中了他的眉骨，红色血浆沿着眉心染红了半边面颊。春野樱赢了，开场前她扬着下巴倨傲的表示要将他一招制服，他没有不信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那一年他七岁，春野樱八岁。
在刚学会给枪支上膛的时候，他被春野樱打中过屁股，而他还没学会如何瞄准目标，他每走一步就会发现对方早已停在了终点等他，这就是他跟她之间东非大裂谷般的差距。以至于他每次回想起来那次冬令营，总觉得背后老是刮起一阵阴风，在他的脊背骨处徘徊，眉心条件反射般的传来轻微的痛感。
在什么都不太懂的年纪，漩涡鸣人没有被警察至高无上的荣誉感折服，而是非常清醒的认识到了重要的一点，女人是这世上最可怕的生物，春野樱尤甚。
14、
“老大？”
漩涡鸣人猛地从层层叠叠的回忆中回过神来，脑袋有些眩晕，视线所及处的事物都在旋转，他稳住心神问道：“怎么了？”
风间建三表情严肃，黑眸紧盯着漩涡鸣人的眼睛，摆出一副审讯犯人的架子，摇晃着他的肩膀逼问道：“说！你跟她什么关系？到那一步了？有没有少儿不宜的画面？啊？”
漩涡鸣人一把推开了他，不耐的说：“你搞什么破玩意儿！没头没脑的。”
“春野樱，我同桌。”风间建三试探道，他就不信两人没点啥子，要真没啥早上能一块迟到了，还陪人家女孩子在门口站一节课？这要搁以前，漩涡鸣人早就不知道去那里乱晃去了，他能找着人才信了邪呢。
漩涡鸣人不言语了，他的脑袋更晕了，风间建三真是个奇葩，老是问一些奇怪的问题，他能回答出来才奇了怪了呢。
“什么时候勾搭上的？老大你保密程度够好的啊，我竟然都没察觉到一点儿不对劲，这就能对上了，怪不得你拒绝日向雏田，原因在这呢。”风间建三脑子灵光一现，跟佛像开了光似的，各种新奇古怪的想法往外冒，挡也挡不住。
漩涡鸣人想尽办法解释，凭借着他对风间建三的了解，不跟他及时掰扯明白，那他一定是会当真的，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
“你脑子秀逗啦！没有的事。”他极力否认风间建三已经收不住的脑洞，将自己渲染成一个心怀理想的有志青年，“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考医大，哪有闲工夫胡扯别的。”
“老大，不要试图转移话题。”风间建三没被带偏，继续追问下去，“你是不是喜欢人家？”
这句话一出口就连说这话的人也愣住了，他抓了抓头顶，脸上全是恼悔的神情，没刹住话匣子的后果就是正面临着对方刀子般的目光。
他低着头看着路面，怎么也没个缝让他钻进去，设计的也太不科学了，就应该重修一遍操场，他出钱还不行么？
风间建三是个憋不住话的人，深吸了一口气忽的抬起头看向漩涡鸣人，愣了一下，“哎！老大你怎么走了，等我。”
风吹进了漩涡鸣人的喉咙里，带着丝丝余热灼烧着他的口腔，干得说不出来话，但他的腹稿早已打好了，只需要从某条记忆线上抽出来就行了。
可他说不出来那几个字，只差一个字但却是天差地别的，他不想就这样下判断，显得很不慎重。
不知不觉甩了风间建三半圈的距离，漩涡鸣人意识到这一点后慢了下来，他不该表现的那么刻意，看起来更像是被看破秘密的恼羞成怒了。
“累死我了。”好不容易追赶上来的某人伸出友谊的手臂想要漩涡鸣人扶他一把，还没等搭上，在离有半米远的位置腿一软躺在了跑道中央，翻滚了一圈滚到了漩涡鸣人的脚边，蹭了蹭他新买的白鞋。
漩涡鸣人嫌弃的站远了，下脚踢他的时候毫不留情，“滚！”
风间建三往阴影里挪了挪，到了太阳晒不到的地方紫外线明显少多了，智商也回炉了，“山下智久没框我，你就是喜欢她，还不承认。”
漩涡鸣人顺势又踢了他几脚，面容阴狠，“要你管。”
“呵呵”的笑声从下方传来，像是复读机似的不眠不休，漩涡鸣人拿他没辙，坐在阴凉地跟他肩并肩看了一下午的蓝天白云。
春野樱像云，而他想要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