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君之—世间书道多媚骨

天涯望断前程路,

佳人红粉盼君归。

红尘客栈如之故,

未了前缘永相随。

                                  —题记

此生何其有幸,愧识画坛君之。

书画乱象,丑态百出,独有君之老师,恪守道统,不越雷池。

君之的身上,有一种和时代格格不入的清高。

这一点,像极了国宝级演员—陈道明。

中国的男演员中,我喜欢的有两个,其中一个就是陈道明。

而君之,就是我心中画坛的“陈道明”。

卖字画为生是屈身生活,内心里我是孤傲的。

我可以屈服生活,但我绝不迁就内心。

这是君之为人的态度,也是写字作画的底线。

我与君之可谓神交已久,幸的不弃,引为知己。

鄙人自视读过几本书,识得几行字,写的几首杂诗,做的几篇拙作,因此于天下芸芸众生,不入法眼,终觉我之孤独,犹如失去海子之西川,无人能及。

直至遇到君之,方知林外树更高,山外山更远。

君之不惜屈尊,愿与鄙人闲谈畅聊,甚觉欢愉。

每次与其聊天,总能获益匪浅。

喝茶品茗,纵论天下。

那一刻,我们俩像极了金庸笔下的黄药师与洪七公。

虽术业专攻不同,但相为敬仰。

百年名校河大毕业,写字学画多年,因其光头无发之形象,我常常笑称其为“红尘中的花和尚,世俗里的大流氓。”

但,君之,从来只是微笑喝茶,从不恼怒。

此种泰山崩于前而不怒形于色之功力,令在下叹服。

君之时常怀念母校,得知我被邀请去河大演讲,再三叮嘱代其向母校同仁问好,并挥毫泼墨写好扇面,托我代为转赠。

说来惭愧,离校多年,我竟数年未归。

两相对立,不觉羞愧难当。

天下没有白费的努力,成功不必在我,而功力必不唐捐。

别人是在写字画画,而君之是在传承文化,延续傲骨!

现在整个社会都得了‘有用强迫症’,崇尚一切都以‘有用’为标尺。

君之总是喜欢在字画基本功上面,多花功夫,再多花功夫。

他总是害怕自己努力不够,作品拿出,羞于见人,自己丢人事小,败坏了行业门面,事大。

做事看能力,做人看格局。

君之好客,朋友甚多。

凡是和君之打过交道的朋友,都很感激他。

无论是求字买画者,闲聊歌茶者,亦或是同行切磋者。

三教九流,无论贵贱,君之都以礼相待,绝不欺人。

正因如此,君之在圈内素有“画坛小孟尝”之美誉。

行为做事之做派,颇有上海旧时闻人,杜月笙之风范。

历来性格烈似鲁迅如我者,遇见君之,总是急躁不起。

一次酒局,众人谈及当今书画群体,大有群魔乱舞妖魔鬼怪横行之乱象。

谈到激动出,更有人指名道姓,对行业大佬,狠加批评。

此种情形,大有寻之并与之拼命之势。

然,众人批判完毕,只见君之,喝了一口酒,缓缓说道:

我们不能因为看到别人为恶,而没有受到惩罚,自己也去效仿。

同样的道理,我们不能看到同行靠炒作营销出位挣钱,而忘记书法之本,做画之道。

人,可以不识字,但不可不分善恶。

一瞬间,举座哗然。

皆表叹服之气。

君之爱烟,也喜饮酒。

烟酒似乎乃艺术家必备之物。

君之每有好烟好酒,总是会邀一众好友,品尝畅饮。

我不会写字,也不会作画,但十几年前,曾经拜师家父至交,入门学画。

虽未有成,但总有师承。

所有的艺术都讲究师承。

比如相声,京剧,快板,写作……

书画也概莫能外。

靠着半个书画人(因为不从事这个行业,但曾经拜了师,有了辈份和名分)的身份,我也经常参与书画圈之聚会。

烟雾缭绕之中,推杯换盏之下,谈天论地,笑傲江湖。

文化,历史,时事,政治……

从王羲之到齐白石,从刘海粟到毕加索,从孔子到柏拉图,从卡夫卡到米沃什,从东方人类的起源到西方上帝是否存在,从晚清灭亡到欧洲贵族之间的恩怨情仇……

原以为,只有我们这些搞文学的,聊天能够天马行空。

没想到,书画家的饭局,更胜一筹。

自认学问,口才,知识均不差如我者,往往只有点头称是,低头喝酒的份儿。

此番种种,总是令人心驰神往,乐此不疲。初识不觉真君子,相交才知非流氓。

他的书画室,学名守一堂。

每次进门,总觉诚惶诚恐。

里面书画,印章,文玩,古玉,佛经,湖笔,端砚,宣纸,应有尽有,不一而足。

抱朴守一,宁静致远。

守一二字,是君之敬仰赵朴初先生佛学之造诣,书法之功绩,借此自勉。

因为他用偏执和清高撕碎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提醒每一个书画家,出名了不要得意,没出名,更要沉得住气。

别沾染上书画圈的戾气,永远要为自己的职业负责。

不要虚伪,不要功利,要为自己和受众负责。

这个浮躁的社会,君之依然保持自己对书画的那份敬意。

那份不被金钱所诱惑,不被外界所左右,依然能听从自己的内心。

不愧为,侠之大者。

世间书道多媚骨,幸有君之清如故。

这份清,是君之的书画,也是他的内心。

书法家,画家,我也结识不少。

但在艺术追求如君之者,不多。

他对自己艺术层面的要求,甚至达到了苛刻的地步。

曾经在喝茶时,听君之谈起他的师傅。

言谈中,看得出,他对恩师,恭敬有加,感激不尽。

时常见他努力刻苦,问之原因,答曰:

唯恐有辱师门。

听之,汗颜。

聊起郭德纲曹云金其事,一向温文尔雅的君之,竟然怒批曹云金背弃师门,实乃江湖败类,宵小之徒,人人得而诛之。

师傅教会了你本事,给了你安身立命和吃饭的家伙,你不知回报,反而以道德和生活作风加以攻击。

真乃卑劣小人之行径。

那一刻,我脑海中不自觉的,突然想起了一句话:

战时梅郎蓄须明志,而今君之怒发冲冠。

也许,外人很难理解,在艺术行当中,师门,有多么的重要?

那是你行业内的身份证,没了师承,你就不能再吃这碗饭。

君之对师傅重恩,对同门重义。

他深知书画行业变现不易,尤其是对于名气不响但功底很深之从业者,机会更少。

因此,经济上,不免有捉襟见肘之感。

君之总是在可能的情况下,尽力帮助众多同门师兄弟,以解决其经济之忧。

这种报团取暖之做法,在文人相轻,同行排斥的书画艺术圈,颇为少见。

君之多弟子。

对弟子学生,艺术上严厉,生活中关心。

完全一副老派艺人的做派。

这是对孩子好,怕他们学不到真本领,将来没有饭吃。

有此严师,是学生之幸。

众人都以为,书画简单,唯动笔而已。

实则不然。

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各个艺术类别,乃至各行各业,概莫能是。

如果说书画是一场赌博。那么书画家则是用

一辈子的时间,精力,甚至还包括自己的生命,全都押在了自己所热爱的书法和绘画艺术上。

成则一纸千斤,败则分文不值。

我们往往看到的是极少数成功书画家的风光,却很少看到大多数书法家的穷困潦倒。

事实上,大部分书画家都是过着非常清贫的生活。

书法绘画虽然能愉悦和美化生活,但,学习书法和绘画的过程,确实相当痛苦的。

就像著名钢琴家朗朗曾说: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不学钢琴。

个中辛苦,可见一斑。

每一位书画家都想要创作出好的作品,所以就必须要有与众不同的思维和眼光,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东西,就像习武之人一样,经常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对比一下,同样是练习九阴真经,练好了,就是东邪黄药师。

练不好,就是西毒欧阳锋。

书画家也和其他艺术从业者一样,玩得好就有可能功成名就,玩得不好就有可能被人说成是精神病。

书画家在追求自身进步的同时,也正在接受不断更高的挑战 。

例如时代的演变对书画家自身,画技的进步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其次,书画家的绘画风格是否又能随之迎合市场,大众喜好口味的变化?

现如今,这个市场妖魔化的时代,作为一个艺术工作者,很难坚守自己的道。

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更重要的是胆识。

就像,许多知识分子一样,面对现实,有些选择清贫的坚守,有些选择,无奈的迎合。

很显然,君之,属于少数的前者。

君之也曾坦言:

书画家的确不是挣大钱的职业,甚至还有可能一直是个“穷书画家”。有些书画家甚至穷极了一生,只是画了一辈子不知名的画,毫无所获。

但他内心所爱,所以不觉清苦。

也许,所有的艺术家,骨子里都有执拗的成分。

君之有,我亦然。

我们都会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自己所热爱的艺术。

在世俗的社会中,每一个艺术从业者,都是自己修行的佛祖。

很多人总是想无偿求字索画,实在是无理之极。

难道他们不知道,书画家,也要吃饭?

从没见过这些人向他们在车行卖车的朋友索要汽车,也未见他们向在房产上班的朋友索要房产,更不听闻他们向在银行工作的朋友索要金钱。

既如此,那又何必向书画家,索要字画呢?

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鬼怪,也不是妖魔,而是心已经变脏了的人。

然,君之总是顾及对方面子,再加脸皮略薄,所以终难拒绝。

好人,常被人欺,所言甚是。

对艺术工作者,多一分尊重,你就多一分修养和德行。

每次受邀参加相声演出,我都会带着君之题写赠送之扇面。

早起练功,也会带之。

有扇在手,便觉严师在旁,演出尽力,练功尽心。

君之不仅写字作画,还刻印章,弄古玩。

俨然一副八旗贵族子弟之做派。

在俗世之中,做一名清客,实属难得。

有多少孤傲的书道英雄,都在娱乐至死胜者为王的时代中,有意或无意的选择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要么改行弃笔,要么同流合污。

依然坚守书法岗位,恪守作画阵地如君之者,值得被人敬重。

君之,您无愧画坛娇子,也不负书道清流。

曾经,学界大儒胡适,为画坛名宿齐白石先生挥笔作传,传为佳话。

而今,无名学生柳清河,为书道高手汪君之老师,着墨立说,忝为美谈。

世间书道多媚骨,幸有君之清如故。

您的存在,是书画圈之幸,是书画艺术之幸,也是社会民族之幸。

您不仅是红尘之中的书画高手,更像是三界之外的得道高僧。

登峰造极的修为造诣,令人,望尘莫及。

文末,请接受一位以文字为工具的艺术从业者,发自内心的敬意与仰慕。

君之,余生烦请多指教。

2018年1月14日

丁酉年  癸丑月 丙午日

于河南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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