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在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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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休闲爱听收音机和磁带中的戏剧,爱看电视和光盘中戏曲节目。也结交了一些此嗜好的朋友。时常与友相聚,一起沉浸在戏中,有时还为某一疑点争得面红耳赤。每当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时候,我们或将话题暂置一边,等到有根据再作论理;或当即就寻觅凭据,以便当场确定谁输谁胜。此中始末过程,颇富乐趣。

一次,我们欣赏京剧《三顾茅庐》戏演到二顾时,暴躁的张飞已是横眉竖眼了,他鲁莽地向刘备怒吼:“哎呀呀大哥,那孔明是村夫,有什么样谋略,竟如此傲慢,今夜小弟去茅庐将他捆绑,看他傲是不傲,来是不来……”本来这是一段颇为上口的韵白,但戏台上的张飞却使铜锤用京白来念。当时我便肯定地对大家说:“你们看,这一定是演员出错了。”但朋友中有一位不同意我的见解,认为此处用京白,再加上架子花脸的传统程式,不用费劲就能将此时张飞的心态展示得十分生动。我不服。后来,我们便一起到图书馆查找翻阅有关资料,原来张飞在剧中属铜锤花脸,应以唱功为主;再说张飞在剧中虽不是身份最高的人物,也属传统剧目中正面重要人物,在京剧中,花脸可根据剧情和人物所需在少数情况下说京白。至此,我才心悦诚服的认输。不过,在此寻根问底中,我得到了启智怡情的愉悦,也进一步唤起我对戏剧艺术的兴趣,且大有李白“问君何意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之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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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次,我欣赏南方一实验剧团带来的《摘花》。剧中的董永还是原来的形象,但七仙女却变成了乡村姑娘,且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董永园中摘花,再抛向不同的花木枝头,还唱道:“凤仙开了茉莉,玫瑰吐着蔷薇……”至此,我又如堕雾中。以后问懂行的人,才知道“嫁接术”是此剧画龙点睛的一笔,是为七仙女后面“先父有言在先,不是亲人不许传”而顺势提出婚嫁之情节作的铺垫。我想,正是这情节的设计,才准确又浪漫地刻画出七仙女这个人物性格,才使得《摘花》能与黄梅戏《路遇》相得益彰。也使我能从这两出戏的对比中,深悟我国戏剧艺术的深蕴和欣赏戏剧的美妙。

尽管我们知道乐此不疲,也不可能成为戏剧专家,像《列仙传》中的弄玉和萧史二位那样,因善吹笙吹箫而作风呜,引来凤凰,随风化仙而去,但有此嗜好,便可乐在戏中,便可放松身心,将烦人的政务、扰人的功名、诱人的利禄暂弃一边,体验一种“宠辱皆忘”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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