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回乡记

文,冷月秋风

    “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麦穗半枯焦” ,麦子熟了, 我紧着赶回家,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看麦浪翻滚,风吹着风,大地更显辽阔,心儿无比宽广。一只布谷鸟,扔下几句“快黄快割”一掠而过!

        早上6点钟,联合收割机就如约开到了地里,司机是我们村里的人,他就像一个久战沙场驰骋的将军挥动着摇头晃脑的千军万马。收割机在不停的忙碌着,不厌其烦的收割、脱粒,最后谷粒集中到储藏仓,再通过传送带将粮食输送到运输车上。铁板烧一样的天气,烤得司机身上要出油似的,但看起来还是很有精、气、神。拉麦的车从地里把麦粒装好倒在村口的水泥地上,再由收粮的人把麦子装到他的专用车上(收粮的车一车大约能装3顿的样子),热情的乡民拿出自己家的暖瓶给我们倒上茶水,亲切话家常。从收割,拉麦,过磅,到中午12点多,也就一大晌功夫,在乡亲们的帮忙下,九十亩麦子就全部颗粒归仓了。收粮的人是邻村的,是个痛快人,马上就给我结了帐,一亩地按本地收购价1.1元成交,我粗略算了下,除去翻地,播种,打药除草,收割费用等,留下来的钱已经所剩无几,看来农民种粮食在天时好收成好的情况下,能保住本就不错了,根本没得赚,天时不好还要赔钱哩。旱涝保收,精耕细作,虽说是农家人的拿手好戏,可农民不管怎么努力,就像《白鹿原》里黑娃说的:“不管什么世道,农民是最可怜的,出力最多,收入最少”,真是!这片地要不是有期待的新项目,单种粮食是万万不行的。

        吃过饭,我去娘家取家钥匙  ,哥哥、嫂子和他们的两个小孙女都在家,孩子们很热情的给我表演从老师和长辈那学来的十八般武艺,还有我最喜欢听的秦腔:“祖籍陕西韩城县,杏花村里有家园……”小姑娘在他奶奶老戏骨的熏陶下唱的那叫一个字正腔圆。娃们也不认生,睡觉也愿意和我睡,真是奇怪了,看来姑亲姑亲,骨头里还是亲。第二天上午天气有些阴,正好阴历逢九,我们这有个“老庙会”是逢三,逢六,逢九开市,我和嫂子说好去赶集,出的门,才注意村里现在变化是非常大,可谓是旧貌换新颜,整洁的马路,路旁新栽的风景树,新盖的大队部,新添的各种娱乐健身器材,广场,草坪,有的家门口那核桃树上的果子是千颗万颗压枝低,有的家门口那月季花开的千娇百媚,有的家门口种的是向日葵,见了心情就无限欢喜,路上的一叶一花,我都用心收藏。最让我欣喜的是,路旁竟然有一栋栋漂亮的扶贫安置房,政府看来这次是给农民摊了底了。

      我和嫂子一路说话不觉一会到了老庙,这老庙会曾是儿时心中的天堂,想起那时好多好吃的从街这头摆到那头,那时的我馋的是“飞流直下三千尺”,会偷偷溜到人群里尝小果子,如今想想都是瓜女子一个。现在的庙会已经没有儿时的感觉了,但还是可以吃到儿时最爱吃的油糕,羊肉泡馍,也算是心满意足,不虚此行了。得空,做做农活,和家人聚聚,朋友间走走,便是山河明媚,如此甚好。

        到下午的时候,天下起了雨,我匆匆告别回到我自己的家,我给花园里除了草,一个人在檐下听雨,一些微凉,一些清幽,想着小时候村里到处贴着的标语:“三夏抢收,龙口夺粮”,麦有三怕:“雹砸,雨淋,大风刮”,过了芒种,就正式进入了梅雨时节,昨天赶的好,刚收完麦子今天就下雨了,古话说的好“麦在地里不要笑,收到囤里才牢靠”。收麦的时候,提前听天气预报还是很有必要的,夏天老天爷的脸说变就变,抢收是关键!劳动辛苦,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应该珍惜用汗水换来的粮食。

        到了第三天上午我冒雨去县城接上高一的儿子放学回家,站在村口等了半天也没见车,虽然打着伞,衣服也淋湿了一大片,这时一个声音在喊我,问我去那儿说捎我一程,我羞愧于他能叫上我的名,而我一会还没有想起他是谁。

      在雨幕中,乡音,是这么熟悉而又暖心,纯扑而又敦厚,雨水在不断的敲打着地面,时而欢快,时而忧伤,像灵魂深处的乐章,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是一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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