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京芮儿
第十三章 沉沦
郑天啸在升迁期间，养了两个情妇，一个是文工团的黄静，是个舞蹈演员。有一年八一建军节联欢晚会的时候，黄静代表文工团全体演员为首长献花。当时郑天啸一看到模样长得娇艳欲滴的黄静，就忍不住心荡神摇，和黄静握手的时候，故意紧紧捏了一下她白皙细嫩的手。黄静当时羞涩地瞄了首长一眼，一抹红晕上了她肤如凝脂的脸颊。郑天啸没想到这小小的暗示竟然起了作用，心里自然有了分寸，而这一切早已被文工团团长王雅娴观察到。黄静不仅模样好身材好，还是国家一级舞蹈演员，每次团里演出，她都特意安排黄静给首长献花。
几天后，王雅娴就接到郑天啸的秘书的电话，说是郑部长在北戴河有个首长会议，让她派几个文工团演员过来表演。王雅娴自然知道郑天啸的意思，接到命令后，马上派了包括黄静在内的四名演员过去。
演员临出发前，王团长特意叫过黄静，在她耳边轻声嘱咐说：“能被领导选中可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一定要好好表现。”
平时穿着严肃军装的四位演员此时打扮得花枝招展，她们被专车接到北戴河后勤保障部招待所。在招待所一间卡拉OK大包厢里，郑天啸和几个商人模样的朋友正有说有笑。桌上放着高档XO洋酒、拉菲红酒和各式果盘。
见黄静和那三位演员走进来，郑天啸那双眼睛火辣辣地盯向黄静，黄静紧张得心脏加速，丰满的胸部一起一伏。郑天啸让演员们过来，分别坐在每个商人身旁。他特意让黄静坐在自己身边，给她们简单介绍了一下那些商人的身份。
那三个文工团演员似乎也不是头一次应酬首长。几句寒暄过后，就开始给首长和商人们敬酒、唱歌。黄静一开始有些拘谨，后来就学着其他姐妹的样子很快进入角色。
酒过三巡，音乐响起，演员们起身邀请商人们跳舞。黄静懂得郑天啸的心思，也邀请坐在身边的郑天啸跳舞，乐的他心花怒放。跳舞的时候，郑天啸紧紧拥着黄静，黄静则小鸟依人地绵软在他怀里，他感觉热血沸腾，嗓子眼儿里冒着火。
几个人一直玩到凌晨一二点钟，郑天啸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欲火，吩咐秘书安排好那几人的房间，黄静也回到自己房间。等黄静沐浴更衣躺到床上时，突然发现紧挨床边的门栓发出轻微的转动声。她马上起身躲到门后，门开了，一个黑影悄悄溜了进来，黄静大气都不敢出。轻柔的月光逐渐照亮那个黑影，黄静定睛一看，原来是郑天啸。
郑天啸打开台灯，看到门后还在发呆的黄静。他急忙过去一把抱住黄静，再将她拉倒在床上，如饿虎扑食般压了上去。黄静娇喘的声音和酥软的身体让郑天啸越战越猛，神魂颠倒。两人翻云覆雨一直折腾到大天亮，郑天啸感觉自己真正做了一次男人。此后，每次郑天啸请客吃饭，都少不了黄静的身影。不久，黄静就被升职为文工团副团长。
郑天啸第二个情妇是个军需用品供货商的秘书。在一次供应商特意派秘书来取签字的批条时，主动对郑天啸投怀送抱，郑天啸当然惊喜若狂，在办公室隔壁的休息室里，和那个妖艳的秘书云雨了一番。郑天啸这次尝到了野味，对那女人的床上功夫竟恋恋不忘。那女人自然成了郑天啸的另一位情妇。军需商对秘书大加赞赏，给了那女人很多钱作为报酬。
每次回到家，看到蔡小红郁郁寡欢的样子，郑天啸多少对他这位结发妻子抱有愧疚之意。当年蔡小红为了和他在一起选择私奔，他至今想起来还挺感动。可岁月不饶人，当年的黄花大闺女如今已经变成黄脸婆，让他实在提不起兴趣。
蔡小红自从知道郑天啸在外面有女人，感觉天都塌了下来。开始也隔三差五跟郑天啸又哭又闹，可时间一长也没有什么成效。她也想过离婚，可离婚对她和儿子都没有什么好处，就只好选择默默忍受，把全部精力和心思用在儿子郑建军身上。
郑建军是郑家三代单传的独苗，从小郑天啸对他就溺爱有加，对他的要求也是有求必应。半年多前，儿子跟他提起和港商合作开发别墅需要批地的事，他也毫不犹豫地许诺了。因为这件事是他没有和上级领导通气儿就私下批示的，所以他担心人多嘴杂，再三嘱咐郑建军一定要把那个叫马凯的中间人甩掉。
原来，马凯在和香港公司洽谈业务的时候，一位港商有意在内地开发房地产生意。马凯一听觉得是个赚大钱的好机会。他打听到部队因为大搞包括房地产开发等经营性项目，有大批军地空地和营房正在租售，后勤保障部副部长郑天啸掌管郊区的军产地皮。
马凯开始打听副部长郑天啸的背景，他听说郑天啸这个人是个十足的官倒，儿子郑建军在他爸的庇护下生意兴隆。他还打听到郑建军经常出入烤肉季一带，而且在烤肉季工作的赵玉华跟他很熟。
马凯去烤肉季找到赵玉华，赵玉华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对他支支吾吾不说实话。马凯向他稍微透露点来意，并答应事成之后会给他一些好处。赵玉华听说有好处可捞，就把自己知道的有关郑建军的事全都告诉他，马凯听完，当时就递给赵玉华一个不小的红包。赵玉华喜出望外，忙谢个不停。马凯又让他帮忙联系郑建军见面，赵玉华因薛峰被抓的事也苦于找不到他，只得婉言拒绝了马凯的请求。
马凯从赵玉华嘴里得知郑建军喜欢射击，经常去北方射击场。他特意去了北方射击场，报名学习射击。他有意接近郑建军，但对方身边经常有保镖跟随。马凯只能在卫生间寻求机会。
一次，马凯又遇到郑建军，他带着和郑建军一样名贵的手表。在卫生间洗手的时候，他故意露出手表，这手表是马凯在瑞士出差时买的，限量版，能买得起的绝不是一般人物。郑建军一看那表，果然看了马凯一眼。马凯就主动和他搭茬，向他请教射击技术。郑建军本来就是个爱结交朋友的人，他见马凯一表人才，对自己也很有诚意，象是个做大事的人，就放下戒心。
马凯和郑建军成了哥们儿，就经常约他出入各种娱乐场所。等到时机成熟，他就跟郑建军提出和港商建别墅的事儿，但发愁批不下地皮。郑建军一听来了兴致，他夸下海口说能解决批地的事，看着马凯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样子，郑建军简直得意忘形。
郑建军找郑天啸说了港商投资建别墅的事情，郑天啸见有油水可捞当然同意批地，但前提是让郑建军也参与投资别墅开发项目。他还特意吩咐不能让马凯介入开发的事。
马凯三天两头问郑建军批地的事，电话里郑建军对批地一事信誓旦旦地说没问题，马凯又找他约港商洽谈，他不知道怎么甩掉马凯，就支支吾吾说自己忙，等过些日子再说。
有一天秘书王元有事来家里找郑天啸，郑建军就让他帮着出谋划策，王元眼珠一转，立刻有了主意。他在郑建军耳边嘀咕了几句，郑建军连连点头称是，然后就让马凯约港商在烤肉季饭店见面。
郑天啸批了温榆河畔的那块军用地皮给香港地产商建别墅。正好改革开放时期国家鼓励开发建设，又专项拨款给投标成功的中方合作公司 也就是郑建军新成立的房地产公司，郑建军因此捞了一笔不小的财富。
可天公不作美，郑建军以前偷卖套牌走私车的事东窗事发了。车主有一次和别人的车发生碰撞事件，交警在处理交通事故时，查出那车是套牌走私车，车主的车当时就被警察扣押。车主很气愤，让交管局一定严查，还向公安局报警，强烈要求严惩主谋并赔偿他的经济损失。公安局根据车主提供的经办人电话顺藤摸瓜，发现主谋竟是郑天啸的儿子郑建军，这让公安局局长犯了难，他决定去见见郑天啸。
公安局局长约交管局局长一起去见郑天啸和郑建军，商议此事如何解决。
郑建军说：“你们搞错了，我并没有参与，真正卖车和办手续的人不是我，是一个叫薛峰的人。”郑天啸也在旁边插话，暗示两位局长让薛峰去当替罪羊。临走前，郑天啸递给两位局长每人一个沉甸甸的大信封，说日后还要好好谢谢他们。
随后，郑建军把所有改了名的经办手续匿名提供给公安局，市公安局何局长当天就发了拘留证。深夜，区公安局局长刘志勇带领几名警察前往大杂院，抓走了还在睡梦中的薛峰。
薛峰连夜被警察提审。他知道自己也是鬼迷心窍做了违法的事，提审期间，他的态度还不错，全盘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实，他奇怪警察并不关心他是受谁指使。在不久的判决结果中，警方提供了完整的经办手续，上面都写有他的签名。薛峰开始不服审判结果，他记得赵玉华说过，指使他做这事的人背后势力相当大，而且一直不肯露面，他也提供不出那人的任何线索和证据。因为写有他签名的证据和伪造的事实让他百口莫辩，想要翻案只能供出赵玉华。他犹豫再三要不要供出他，想到赵玉华家境贫寒，他又不忍揭发。明显是有人栽赃陷害他，即使供出赵玉华，也是多个陪他坐牢的兄弟。这样一想，他就再也没有翻案。
入狱后赵玉华来看他，哭着说对不起他，还说一定帮他查清楚是谁害了他，薛峰让他好自为之。
郑天啸见公安局局长和交管局局长已经妥善处理好郑建军的事情，给他们每人一大笔酬谢。他又托关系走了法院拍卖走私车的程序，让郑建军先买下走私车，拍卖的钱赔偿了车主。车主得了钱，又见卖他套牌走私车的人坐了牢，这才罢休。郑建军在郑天啸的帮助下将走私车套了军用车牌照，高价卖给另外的买家，这事才算了结。
薛峰判决结果下来的时候，郑天啸让秘书火速找到郑建军，批地的事早已拍板儿。他担心夜长梦多，合作开发别墅的事必须马上紧锣密鼓地进行。
郑建军按照郑天啸的指示分别跟港商秘密取得联系，召集他们到北戴河后勤保障部招待所见面。郑天啸热情地招待了他们，并亲自与他们洽谈，双方达成一致，签署了合作协议，准备下个月马上动工。
这次北戴河的别墅项目合同签定会，郑建军有意避开马凯想架空他。可马凯也不是省油的灯，在和港商介绍郑建军之前，他已和港商单方面提出条件，要求成为港商的特约顾问并占有若干股份，即使他没出席签约仪式，所有项目进度他都了如指掌。当坐在高高的国贸大厦办公室，得知别墅的开发项目在他的意料之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马凯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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