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德雷谢维奇-《优秀的绵羊》
本书简介:《优秀的绵羊》指的是常春藤盟校的学生,他们的优秀当然是毋庸置疑的,但与此同时他们又不敢越雷池一步,只能在传统和固有的模式中追求一流的成绩。如同绵羊一样老老实实的跟着头羊,所以被称为优秀的绵羊。本书告诉我们,常青藤名校也不搞素质教育,美国大牌教授也不给学生上课,和中国学校也没什么本质区别。而真正的高等教育,应该是效仿公立学校和小型人文学院,走博雅教育的线路。
作者简介:威廉·德雷谢维奇,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在常青藤名校工作24年,仅在耶鲁大学担任英文教授达10年。他的文章《精英教育的劣势》在网络上点击率超过100万次。
推荐理由:如果你是孩子家长,孩子将来面临上大学的问题,要不要去美国留学?要不要考常青藤名校?常青藤名校到底怎么录取?本书讲的是美国大学真正的运作方式,并让人思考什么样的教育模式才是好的大学教育。
内容简介:本书共分四部分:第一部分:优秀的绵羊,第二部分:自我,第三部分:我们到底应该在大学里得到什么,第四部分:社会。下面从四个方面进行分享:
一、常青藤名校不进行素质教育
美国常青藤名校是世界公认的好大学,培养出的学生很多都成了社会名流,看起来是特别好的素质教育。本书认为美国大学的教育方式,其实是一种变相的应试教育。
所谓常青藤盟校,最早是一个大学体育赛事联盟。可是如果你认为这些大学当初组织起来搞体育赛事是为了促进美国青年的体育运动就大错特错了。常青藤的本质是美国上层社会子弟上大学的地方。像哈佛,耶鲁,普林斯顿最早的时并不是一种很大的学校,他们只是一些地方贵族建的区域性学校,只招收本地的贵族子弟。但是在19世纪后期美国铁路普及后,四通八达的铁路网络,把全国联接起来。各地的政治、经济上的联系越来越紧密,需要跟其他地区的贵族相互结交。如何结交呢?让孩子上同一所学校,于是贵族们就安排那些精英大学,哈佛、耶鲁面向全国招生。
当然,即便扩招这些大学仍然只面向贵族家庭。他们录取的学生要求必须会希腊语与和拉丁文,平民子弟上的高中都是公立学校,根本不教授这些内容,所以平民子弟就被自动排除在外了。也就是说,所谓的精英大学原本是精英阶层自己玩的东西。失去了他们保持统治地位的手段,贵族自己花钱赞助名校让自己的孩子在这些大学里上学,然后到自己公司接管领导职位。
这种情况,外界其实也没法指责,因为哈佛、普林斯顿本来就是私立学校,也没有义务跟普通人讲公平。当时有资格上哈佛的学生去哈佛相当容易,录取根本就不看重学习成绩。事实上一直到1950年,哈佛每10个录取名额只有13个人申请,而耶鲁的录取率也高达46%。与今天百里挑一甚至千里挑一的局面完全没得比。可是贵族精英们很快意识到这么搞不行,因为一方面新的社会势力不断涌现,一味把这些人排除在外,对统治阶层自己是不利的。另一方面,这些贵族子弟的学业确实不够好,对大学来说也脸上没光。于是在1910年,一些大学开始率先取消希腊文、拉丁文的考试,给公立高中的毕业生机会。
可是他们很快就发现这样犹太学生的比例就迅速增加,于是又修改录取标准。你想来上学仅成绩好还不行,还得有老师的推荐信,要通过校友面试,最好有一项体育特长,校友的孩子还会加分等。
后来常青藤联盟就是因为学校重视体育才形成的一个体育比赛的联盟。类似这样的改革反复拉锯,最后妥协的结果就是既重视考试成绩,还要求体育特长之类的所谓素质。但此时所谓素质教育的本质,就已经不是真正为了培养品格,而是为了确保精英子弟的录取比例。并非所有素质都有助于你的名校录取,你需要的是有贵族气质,而且必须是美式传统精英阶层的素质。比如大提琴,很明显工薪阶层的孩子很难做到,如果你不是精英贵族,所有这些素质教育的要求,都是逼着你假装贵族。
如果你身在一个普通家庭,你什么素质都还没比就已经输在起跑线上了。但即便是这样,仍然有人不服,再难也要进常青藤。本书以耶撸大学举例真实录取标准,如果你在某一方面有特别突出的成就肯定就能被录取。但不是一般的奖项,必须是英特尔科学奖这样的全国性大奖。如果没有那你就得全面发展。必须上七到八门选修课,参加九到十项课外活动。即便是这样也不能保证录取,还得看推荐信和家庭情况。至于我们津津乐道的SAT考试成绩没有太大意义。
虽然申请大学确实会让一些中上层子弟有些焦虑,但这个漫长的过程“本质上只是走走形式”。真正重要的并不是你是怎么做的,而是你已经被允许参与进来了。哈佛之所以也会招一些数量极少穷人家的孩子,告诉他们,你不能只用钱买到进入哈佛的资格,只不过是阶层结构的“宣传机器”罢了。
一个孩子想达到这个标准,他的高中生涯基本就要在不停地参加各种课外活动和选修课中度过。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过日子。他从小被灌输的价值观是不能输,他们这么做,只是因为他们害怕被别人超过,他们的自信心都是建立在外人对自己的评价上的。
大家都不喜欢应试教育,因为应试教育让孩子想法设法去使用一个统一的考试标准。这会造成孩子缺乏独立自主的意识。知道怎么考试却不知道为什么考试。这情况其实在美国中学生身上一样存在。他们知道,为了上长青藤大学该怎么做准备,但他们同样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一旦真的上了大学之后,孩子们的大学生活和中学是完全一样,仍然是上各种选修课,参加各类课外活动,拿一个好的分数,让自己的简历熠熠生辉。毕业时候找一份华尔街的体面工作,迈向上层社会。
真正的素质教育是因材施教,每个学生有不同的兴趣和特长,他们的发展路径也应该不一样。学校的任务就是鼓励他们发现自己身上的不一样,帮他们创造更多的可能性。但哈佛、耶鲁优秀毕业生基本是同一个面孔。他们的简历显示都是学霸,成绩一流都担任过社团的学生干部,擅长好几项体育运动或者乐器,看起来特别正义。去盖茨基金会之类的慈善组织学习过,帮助过非洲贫困地区的儿童等,这些素质叫做领导力。名校都希望培养出有领导力的学生,因为这些人进入上流社会,或者说得极端一点,进入统治阶层的机会要大很多。
一位耶鲁大四的女生回忆:当其他人忙于贱卖自己的灵魂时,自己很难独善其身,坚守自己的灵魂。
本书认为如果说高校的任务只是帮助学生找一份好工作。那常青藤名校和职业培训学校好像也没有什么本质区别,而且更糟糕的是所谓的名校还在主动迎合这种趋势。《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从1983年开始对美国各所大学进行排名,这一排名的结果就是排名好的学校挤破头,排名差的学校无人问津。然后好学校就越来越难考了,录取率越来越低,而录取率低又是排名高的指标之一。到今天,哈佛的录取率不到10%。看到排名高有好处,各所大学就开始了激烈军备竞赛,拼命想办法提升排名。
最典型的例子是芝加哥大学,这所学校本来学风很严谨,他的排名在十名左右。可是学校太严格,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连聪明的孩子也不想上。报名的人就没有那么多,录取比例比很多同类学校高,录取率有20%多。但是芝加哥大学不满足,想和哈佛、耶鲁一样,把录取率降到最低。于是学校到处做广告,做宣传,吸引学生和家长的注意力,然后调整录取方式。也跟其他学校一样,让学生多才多艺,很快芝加哥大学的录取率就降到了将近10%,学校排名也上升到了五六名。代价是失去了芝加哥大学的独特性。新闻机构做出排名,家长和学生关注排名,按排名选学校,学校为了迎合家长按排名的指标进行调整。于是各个学校的教育方式越来越大同小异,培养出来的孩子越来越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种排名指标的设置,本质上是把哈佛、耶鲁,普林斯顿当成了标准。
可是美国学校的种类很多,波莫纳学院是人文学院,维斯理学院是女子学院,哈维穆德学院是技术大学,西点军校是军事学院。学生兴趣都不一样,用同样的标准来衡量他们,就像是拿橘子跟苹果比,看看这个橘子有多像苹果。这种情况下你怎么指望高校能给孩子提供素质教育。
二、美国高校教无法教授学生独立思考的能力
大学老师到底该教学生什么呢?作者认为,大学教给学生的最重要的东西不是法律、会计之类的具体知识。这些不上大学也可以自学。高等教育带给学生最重要的是帮助学生建立自我意识,而自我意识的核心是要有独立思考能力。
那么独立思考能力到底是什么呢?作者说最核心的就是学会分析他人的观点,并阐述自己的观点。比如说我们上大学都要求写论文,为什么非要写论文呢?其实就是为了练习思考能力。论文的逻辑都是很严密的,你必须写清楚自己的观点,然后老师会逐条逐点的帮你修改逻辑上的含糊、结构上的错误、论证论据的不足以及预见可能的反对观点等。好的思考能力,需要你一堂课接着一堂课、一篇论文接着一篇论文的练习。这样的训练必须需要老师不断的给学生反馈。也就是说,师生之间的交流频率必须够高,所以作者建议课堂应该小而精,方便大家研讨。课堂的时间不是用来抄写笔记的,而是由教授带领,通过研究和讨论,让学生逐渐熟悉思考技能,上课不是灌输给学生他不知道的知识。而是教授引导学生围绕某个主题进行讨论。这个过程中教授会不断提出新的问题迫使学生进一步展开解释自己模糊的答案。他会帮助害羞、谦逊的学生发现内在的自信。他接纳并鼓励学生,同时引导并挑战学生。也就是说,要想教给学生思考问题的能力,教授在课堂上的角色就不能是回答问题的,而应该是提问者。
甚至有些问题,教授本人也并不知道答案,他也可抛给学生思考。研讨课上的讨论是一种开放式的合作,在交流中能够收获意外的惊喜和新事物。这个就是共同思考模式。但是对现在的高校教学方式来说,这种做法显然太奢侈了。因为大学的大部分课都是大堂课,几十甚至上百个学生听课,老师只管在上面讲,很少跟学生互动,有些教授甚至只管讲课的部分,和学生互动的部分全都交给助教完成,学生根本得不到针对性的指导。
更重要的是大牌教授基本不给普通的本科生上课。本书指出这种情况在美国最一流的高校里面还很普遍,终身教授不给本科生上课,给新入学的大学生上课的基本都是临时性教职员,比如博士后、在读的博士生,或者是其他全职的非终身教授。最好的老师不教学生,那学生还怎么能学会独立思考呢?这确实是一件很让人困惑的事情。作者认为在高校的办公逻辑里,教学是极其不重要的,科研才是最重要的。为什么?原因是二战之后,美苏争霸,双方在科学技术领域竞争非常激烈,为了压过对手,美国给各个高校注入了源源不断的科研经费,这些大额的经费,促使整个大学系统把重心转向了学术研究,研究型教授成了好教授的标准。
从1960到1990年,美国联邦政府的教育经费翻了四倍,但是教授的平均教学时间却减少了一半。只有研究上的进步才会被认可,本科生的教育根本不在大学校教授的视线之内。硕士和博士就好一些,因为研究生已经可以给教授做科研助手,他们得到教授的指导会更多一些。
随着科技进步和市场结合越来越紧密,科研成果的使用权能直接换来收入。这就等同于市场鼓励学校加大科研投入。近其所能的招聘明星教授,免除他们所有的教学,让他们把精力放在科研上。还有一个原因是《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杂志对大学的排名,按照他们排名的计算公式有15%的评分是关于学校的学术声誉。所以对名校而言搞科研还能提升学校排名,显然百利而无一害。于是就导致大学特别看重科研型教授,他们获得了更多的关注。学校给了更多资源,至于教育年轻的大学生就得过且过。甚至比较滑稽的是,如果你是一名大学教授,把工作的重心放在教学上,你可能会被认为是学术态度有问题。
作者有一个朋友在美国一所一流大学教学,这位教授年轻的时候特别喜欢给学生讲课,讲课水平也很高深受学生爱戴。后来他被学生们投票,评上学校的最佳教学奖。领奖的时候学校的副校长,一边儿给他颁奖,一边儿趴在他耳朵边上说,年轻人别担心,虽然你拿到这个奖,但我相信你仍然可能有所作为的。言外之意就是主流学术圈认为得了最佳教学奖,就意味着你学术上的付出不够,以后很难有所作为。两者之间的平衡点就是教学不必太出色。
所以在这种环境下,学校和教授的重心都会放在科研上。但是毕竟每年都有这么多年轻人进入校园,充满困惑需要被指导。解决的办法就是临时性教职人员。让博士后之类的兼职老师去教学生,而且成本很低,还可以帮助教授节省出时间和精力专心搞科研。
根据统计,2011年美国高校的终身教授人数只占整体师资的25%以下,临时性员工降低了成本,但同时也降低了教学质量。因为他们缺乏教学经验,工资偏低,但教学任务很重,因此过度劳累,压力过大,人员流动性很大。而且临时性员工教的主要是终身教授不愿意教的入门课。但是初级课程对刚进校门的大学生有很深远的影响。基础打不好,影响未来。2005年一份针对美国大一新生的调查问卷显示,对大学教学质量非常满意的新生还不到1/6。另外一份针对大四学生的问卷调查显示,超过1/3的学生觉得课堂很无聊。更可怕的是现在仍然看不到改变的迹象,甚至情况还在恶化。
美国很多名校推出网络课程,很多人认为大型开放式网络课程是大学教学的救星。它让远在非洲的孩子也能领略世界顶级教授的风采。但本书的作者却认为网络公开课对大学的课堂教学来说是雪上加霜,教授们本来就不容易接近。而网络课程进一步隔离了老师和学生,只不过是一种改良版的教科书。无异于把一名家长冷落的孩子转交给一只智能机械的猴子。它代替不了教授对学生的一对一指导,也与高等教育的教学精神背道而驰。其实网络课程是名校和第三方商业机构合作推出的,他们的目标用户根本不是远在非洲上不起美国名校的穷学生,他们实际上想把知名大学的网络课程推荐给第二三梯队的大学,以此来创收。
三、公立大学和小型人文学院能够提供更好的教育
当作者指出常青藤大学存在上述这些问题之后,是不是说美国大学就不值的上呢?当然不是,美国教育在全球的领先地位还是确定无疑的。作者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是现代教育到了必须变革的时候,改革之后才能更适应教育的要求。
作者认为公立大学和小型人文学院是目前最符合教育精神的学校。首先推荐的是美国的公立大学,因为公立学校是真的多元性。这里说的真正的多元性,并非精英私立大学那种人为的多元性。
虽然常青藤大学在种族、肤色、性别上的多元化做的不错,但最根本的一点,经济上并不多元,学生中有钱的孩子居多。统计显示,哈佛大学一半以上的学生来自于全美收入前5%了家庭。斯坦福大学更夸张,有接近一半儿的学生来自于全美收入前1.5%的家庭,为什么都是有钱人呢?原因是名校的学费巨贵,一般人很难担负的起。但是上大学花多少钱,其实还不是最重要的,上大学之前花了多少钱,才是真正重要的。有人统计过,想进名校获得贵族素质最有效的办法是花巨资进入排名靠前的私立高中。哈佛,耶鲁和普林斯顿这三所大学录取的学生当中有22%来自美国100所著名高中。这相当于全国高中总数的0.3%。而这100所高中之中,只有六所不是的私立的。所以虽然常青藤名校的学生看起来文化上很多元。但在经济层面上,上名校基本是一个有钱人的游戏。都是有钱人的问题就是价值观单一。大家都认可金钱这一价值观,认为这就是素质,更成功的表现。于是所有人都去追逐更高收入的职业。像哈佛、耶鲁之类的名校毕业生大部分都选择管理和咨询行业就是这个原因。相比之下,公立学校经济方面的限制要少得多,学生的构成更符合真正意义上的多元。
人在受教育的过程中,必须要设法接触不同阶层的同学,这是走上社会之前成为一个社会人的必要准备,更符合一个成熟现代人的期待。常青藤名校大部分老师的首要任务是搞科研,不愿意在教学上花费时间,学生也尽量不去麻烦他们。如果他们错过了考试时间,老师会投桃报李,重新给他们机会,让他们过关,师生之间形互不得罪的默契。在这种以肯定为主的文化氛围下,学生成绩逐年膨胀。
1950年代,美国公立大学和私立大学的平均成绩积分GPA为2.5分。2007年公立大学是3.01,私立大学上升到的3.30。而在一些顶级名校分数达到了3.43私立大学给学生打分儿越来越松。相比之下,公立学校的老师更严格。他们是政府建立的学校不依赖校友捐款,所以不必担心得罪未来的校友,也不必担心伤害学生的脆弱自尊,这些学校没有那些研究性大学那么看重研究,而更看重教学。所以老师对学生个人关注也会更多。在学生日后申请研究生或者工作的时候,公立大学的学生常有更好的推荐信。而常青藤学校的老师可能连学生是谁都不知道。2014年,哈佛大学商学院教授克莱顿·克里斯坦森以开玩笑的方式请大家为哈佛祈祷,因为他和公立大学合作之后对公立大学的教学设计大为赞赏,他感叹哈佛的教学模式,也未必能赶上这网络时代的需要。
除了去公立学校这个建议,作者的另外一个建议,如果非要去私立学校上学,那就尽量去一些私立的小型人文学院。这是因为这些小型人文学院的教育理念可以克服名校身上的问题。这些人文学院教育理念是博雅教育。
在文理学院,课堂教学几乎都是以研讨形式进行的,而且教学者都是全职教授。极少数为兼职讲师,更没有大型学校由硕、博士代替教授给本科生上课的现象。整个教学和学习环境是亲切的,但也是激烈的。作者认为,最佳的高校是第二梯队的文理学院,比如里德、凯尼恩、卫斯廉、西沃恩和曼荷莲等。
博雅教育又被称作通识教育。按这种理念教学的学校基本都不怎么关注排名、职业培训这些短线目标,不把自己视为职业培训场所。而是更关注教育本身,关注思维的训练,关注好奇心的培养。这里的四年,你可以暂时脱离现实,一心一意训练自己的大脑,培养自己多元的价值观。和研究型大学相比,这里的老师也更乐意和学生互动,更愿意在学生身上花时间。而这和我们现行的教育价值观完全是相反的。大部分人的观点是博雅教育可能不太解决实际问题,你学得东西不会是法律,金融,会计之类的能直接帮助你找工作的专业。你的大部分时候可能研究的是一些看起来有点儿悬的东西。比如文学、艺术、哲学等。但是博雅教育学的东西非常宽泛。一切有利于你思考、帮助你建立思维模式和价值观的东西都可能涉及。博雅教育认为教好学生,不在于帮学生找一个好工作,或者给他们一个极其狭窄的科研方向,而要对他的人生有所帮助,帮他建立一些人生价值观。
大学是完全属于学生自己的,大学代表着人生一次机会,善待这次机会,不要着急去成为自己心中早已计划好的那个人,而是成为你自己从未遇见的那个人,遇见那个更好的自己。最重要的因素不是你就读的大学,而你自己本身。
对老师来说,要对学生的人生价值观、思维方式等方方面面做指导,就必须知识渊博、触类旁通。因为这都是些太大的问题。为了教好学生,老师甚至要把自己的人生、自己的生活带进课堂。而大部分大学的教育理念是专业教育,就是把知识分成很多不同的专业领域。随着学术发展,这些领域还得越分越细。每个教授只研究一小块领域,想要科研出成果,必须在某个细分领域研究的比别人更深入。这就要求他把大部分精力放在这个狭窄的领域儿,而不可能浪费精力让自己知识渊博。这就和博雅教育的要求完全相反了。这就是为什么大部分大学重视科研而推行博雅教育的人文学院不重视科研的真正原因。
作者也提到让人欣慰的是,最近这些年,美国很多大型的公立大学也开始效仿设立类似的人文学院。很多荣誉学院就是人文学院的翻版。这种翻版,最初只有四所大学有,现在全美也有几十所学校都有了。作者认为公立大学设了人文学院之后可能会更有优势,因为这里的学生兼得公立大学和人文学院的优势。
当然,可能很多人依然会担心这些务虚的学科将来怎么就业?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从职业的角度来看,很多统计数据都表明,学艺术、文学、数学的孩子相比学工科、商科的孩子职业成就并不差,而且在需要创意合作的工作岗位上学文学艺术的学生表现的更好。
实际上职业生涯和人生几乎是一样的漫长。你选了一个容易找对口工作的专业,只能确保你第一步走的快一些,未来怎样要看你身上到底沉淀了什么。
四、精英教育的自我救赎
当美国政商界的领袖大部分都来自精英的常青藤时,导致的结果就是精英主义开始内部繁殖,绵绵不决。这些精英个个出身显赫,却总是会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相同的错误。结果就是,美国整个国家的命运都可以追溯到小学,或者追溯到子宫。
精英治理不仅自我封闭,自我强化,它还会假公济私。不是在为人民服务,而在与大众为敌。因为精英只效忠自己的野心,其他一切并不重要。只要精英阶层仍然在牺牲别人的利益给自己的孩子换取优势,这些问题就都无法避免。这实际上是一种悲剧般的救赎。你以为在搞砸别人的孩子,但到最后要为这一切埋单的恰恰是你自己。
仅仅改变精英学校的录取流程是远远不够的,需要创造一个公平的环境,不是让所有孩子都能上藤校,而是要让那些没上藤校的孩子,也能享受到一流的教育。
最后作者指出我们已经尝试过贵族和精英式的治理,该试试民主治理的时候了。
当然,不能因为这本书就否定了美国大学教育的先进性,更不能就此认为中国的大学教育办的很好,从新的角度来认识美国大学制度及运作模式,让我们对教育有了全新的认识和思考,这才是本书的意义。
为加深阅读的深度:借用吴军《大学之路》所言:
一所好的大学应该扮演好四个角色。首先,它是培养人才的地方,要将那些有潜力、有志向的年经人培养成对未来社会有所贡献的人。第二,它是一个研究的中心,引领世界科技的发展,并且会对一个国家、一个地区产生积极正面的影响。第三,它是一个新思想、新文化的发源地、以此推动社会的进步。第四,它是年经人的家,是他们度过人生最好时光的地方。
对人个而言,成功的大学经历应该是这样的:当一个学生从某一所知名大学毕业后,他不需要再把母校的名字天天挂在嘴边;当一个学生从一所二三流大学毕业后,那所学校今后会因为曾经出了这样一个学生而自豪。
重压之下的中国学生,踏上大学之路就成了家长实现自己梦想的延伸,很多年轻人在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自认为总算完成了家长交给他们的使命。在这样的想法下,他们所走的大学之路也是目标非常明确—冲着文凭而去。当他们拿到毕业证书的那一刻,又会觉得自己总算结束了不很情愿的考试生涯,接下来一辈子再也不想学习了。遗憾的是,人生是场马拉松,拿到一所名牌大学的烫金毕业证书,不过是在马拉松赛跑中取得了一个还不错的站位而已,人生一这所真正的大学一路途才刚刚开始。看过马拉松比赛的人都知道,在起跑的那一瞬间道路是很拥挤的,但是当1/ 4 赛程过去之后,选手们彼此的距离就拉开了,在起跑时占得的那一点便宜到这时早就荡然无存了。
很多中国家长都在说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想方设法让孩子在起跑线上尽可能地抢位子。但其实,成功的道路并不像想象得那么拥挤,在人生的马拉松长路上,绝大部分人跑不到一半就主动退下来了。到后来,剩下的少数人不是嫌竞争对手太多,而是发愁怎样找一个同伴陪自己一同跑下去。因此,教育是一辈子的事情,笑到最后的人是一辈子接受教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