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常的周末早晨,娟子像往常一样依旧躺在床上,玩手机,看信息。
手机已经成为身体的一部分,闭眼,睁眼它都会出现在身边,比身边的老公还要熟尔。
老公!娟子这才发现,身边的男人早不见了踪影,下意识的朝客厅喊了一句!
“喂!喂!”客厅没人应,
“哈哈,不会是出去跑步了吧!”娟子随口一说,
“上哪跑步!瞎说”客厅里传来男人慵懒的回应,
娟子爱提“晨跑”,老公则最烦,关于此,其实有个小小段子——曾经在他们朋友圈里疯传。
男人有个奇葩朋友,有点男人常有的小爱好,话说有一次,有远道而来熟悉的老客户需要招待,头天晚上酒足饭饱之际,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主人很熟络的从夜店找了一个,安排招呼好客人。
可特有爱好,让那个男人一夜辗转反侧无眠,一大早晨,天蒙蒙亮就迫不及待爬起来,告诉老婆——出去晨跑了。
男人德行只有自家老婆最清楚。
男人精神抖擞出门,老婆随机尾随。
结果很悲催,也很有笑料——出去晨跑的男人,光着屁股被老婆堵在酒店……
自那,晨跑成了女人嘲笑男人们的话题,也成了男人那啥的代名词。
娟子经常拿这个开刷男人,男人每次都极力分辩,唯恐沾上半点。
夫妻间小玩笑,无伤大雅,不算什么。
娟子也就随口一说,听着男人很认真的辩解,宛然一笑:你睡不着,和面包饺子去。
为了减肥,娟子每天晚上都不吃,此时早已经前胸贴后背,饥饿交加中……
昨天就搅好的肉馅,女人不吃,男人没做,准备今天当早饭。
看着女人不起床,男人磨磨蹭蹭,肚子饥饥的娟子再也撑不住——一跃而起,直奔厨房,刷锅洗碗和面,并吩咐男人,赶紧到门口小店买几根芹菜,纯肉馅,一大早晨谁能吃下去!
看到女人积极主动忙碌,男人乖乖下楼去买菜。
一切准备就绪,男人还没回来,娟子复又躺到床上,摸起了手机。
无聊的周末 ,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安排,早一会晚一会,也没什么!
不一会,门响了,男人回来了,娟子没动依旧躺着——家里饺子馅都是男人准备!
“说了多少遍不改!和一点面,撒的到处都是,瓢还放在台板上——”男人的咆哮,在厨房乍然响起来!
娟子突然感觉头大——挑刺的老毛病又犯了。
真是拿他没办法:平时知冷知热,顾家体贴,可一样,就喜欢挑刺,尤爱挑厨房里那些琐碎的鸡毛蒜皮……什么碗没刷净,抹布用完不洗……炒菜锅没及时刷干净!
老天啊!啰里啰嗦,说千道万,没一样触及原则性和重要性……理他,和他大吵 似乎有点小题大做;不理他,啰里啰嗦就在耳边,绿头苍蝇一般烦心!
因为这些爆发的轩然大波,二十年来不知道多少,曾几何时,娟子冒过离婚的念头,可又不舍得——人无完人,金无足金,男人除了这点,还真不错。
真是离开他,又能寻摸一个怎样的男人。
不问琐碎,却大男子主义,好不好拽过来暴打一顿,身边真不缺这样的男人啊!
娟子决定不理,男人一个的独角戏应该不会持久吧!
悄悄起来关上门,娟子依然躺在床上摆弄手机。
女人的不出声,在男人看来是理亏,声音越发高亢,厨房里,男人咆哮一声高过一声,似乎不把女人惹毛绝不会偃旗息鼓。
娟子决定服软,蹭蹭跑到厨房,三两下就把男人挑刺的地方解决完毕——灶台上一点面粉痕迹,抹布一搽,干净利索。
随手把抹布一扔,准备洗手帮忙,肚子饿的难受,家里不是战场,何必东风压倒西风的强悍,为了美味的饺子,低低头又有何难!
“成天说也不改——抹布用完也不洗干净……”男人转移话题,把视线移到了那块脏兮兮的抹布上。
“老天——真是鸡蛋里挑骨头,真日子没法过了——”菜板上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娟子猛然柃到手上——
嘴里滔滔不绝的男人,诧异的闭上嘴巴——
“碰碰碰——”菜刀决然落下,重重的劈在菜板上,一下两下三下……
再好的脾气在这等牢骚中也能发疯,男人终于成功惹恼了女人,娟子隐忍的火山大爆发。
唇枪舌剑的一番战役,男人气呼呼扔下芹菜,女人气呼呼摔了面板,本该温馨的一顿美好早餐就颓废在了生活的琐碎里。
娟子重新躺到床上摸起了手机,男人在客厅开起了电视。
饥饿肚腹抗议无效,谁都不愿意服软——谁去做饭,谁就理亏玩完!
时间一分一秒,男人和女人一样沉得住气,平常的岁月静好,悄然无声离去,一地鸡毛生活就在你我日子里。
经年累月重复的故事,早已经把娟子折磨的没了锋利——一顿饭又能代表什么,不做不吃,不吃不做,看谁能有谁的执拗。
或许是男人在公司受了气,或许是像女人来了大姨妈,总有几天不舒服。
娟子在心里自我安慰——等一会男人外出,自己爬起来自己做,发生什么也不能让自己肚子饿!
娟子很坦然——知道中午男人公司有同事二胎喜宴,不想去也得去!
哈哈!一个人也能照吃不误!
冷战在房屋里弥漫,突然一阵刺耳的铃声骤然想起——娟子支起耳朵:男人家亲戚打来电话,说什么事要借五万块钱!
男人居然什么都没说,一口应下来,还说直接到家来拿——
娟子突然勃然大怒,这下是真的生气了——借钱这么大事情,男人不征求自己的意见,一口应允还答应直接来家拿!
老天,你因为自己是大腕富翁,还是孙猴子,拔根毫毛,钞票花花从天上掉。
年初才换的房子,银行里贷了几十万,每个月一人工资全都贡献给银行,手头留下几万块钱是给儿子预先备下准备大学开销。
儿子高三,明年就考大学了。
男人多好,居然一声不吭就准备外借,娟子在心里冷笑——鸡毛蒜皮事情我不在乎,真以为自己是根大蒜了。
心里突然想好了对策——等一会立马把钱转个位置,当大爷还是当孙子,呵呵,和我斗,小样儿!
心情陡然好转!
表面上娟子一声不吭,脑海里却在千回百转……寂静之下一片沉默。
婚姻、生活总是很狗血,两个人好的时候甜甜蜜蜜,恨不得合二为一;吵架的时候,就是一对彻头彻尾的怨偶,分崩离析,恨不得碾死对方才能解心头之恨。
此时此刻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突然站在客厅的男人起身去了厨房——碰碰剁馅子声音真响,娟子把卧室门狠狠关上——隔绝的不仅仅是嘈杂的声音,还有愤怒的情感。
11点一刻,男人推开门:馅子弄好了,没放盐,自己调,我走了——
这其实是男人示弱的表现,早知道如此,何必当初啊!
娟子没搭理,却在男人前脚离开家同时,跃然而起,直奔厨房——迟来的早餐会更香吧!
管他狗血的日子,填饱肚子才是生活的真谛,如果自己都不爱自己,这世界还有谁能把你放到心上,一碗芹菜羊肉馅也掩盖不了生活的粗糙,好在娟子心灵足够强悍,无论生活给予怎样的喧嚣,日子一如既往的平淡。
平静的揉面擀皮包馅,细粉羊肉馅,无论多少酸甜苦辣的调料,都被轻轻掩进细糯的面皮里,如同一地鸡毛的生活,光鲜亮丽外表,装饰明亮的房屋,谁能想象会发生什么!
把所有生活的悲伤和喜悦都放进沸腾的锅里,煮散开来生成泡沫,在雾气腾腾中咀嚼!
调一碗辣椒面,点上香醋,放上油盐,就着香喷喷的饺子咽下所有琐碎的一切。
无论发生什么,请让我填饱肚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