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写作征文|丁香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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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ruesunny

说来惭愧,母亲爱花,我是近几年才知道的。16岁当兵离家,心里装不下任何人,更不懂得观察身边的亲人。女儿出生后,母亲与我同住,被我养的快要枯死的多肉植物一盆盆活过来,当时只觉得母亲是养花高手。后来有一天,母亲戴着花镜站在窗边津津有味的研究什么,走近一看,母亲用手抚摸着植物的嫩叶,脸上挂着淡然的笑容,这一次我才发觉,母亲是爱花的。

同为爱花,母亲却更擅长养花。

记忆中母亲最早养的花是君子兰。一颗颗圆滚滚的种子,破土,发芽,抽出四季常绿的叶,分列两组,每一组上下叠放着。花期来临,花葶自叶腋中抽出,橙红色的花粲然开放。大概花开两三天的样子,母亲用棉棒蘸取雄蕊的花粉,轻轻地振落在雌蕊的柱头上,反复几次,授粉就完成了。君子兰“长寿”,还“多子多孙”,邻居多来讨要种子或是移栽根系长出来的小棵,每到此时,母亲都十分得意。偏偏,小时候我最不喜欢君子兰,无花的时候光秃秃几片叶,十分无趣。只是我不知道,耳濡目染,君子兰已悄悄的走进我的心里。军校毕业后,宿舍窗台上,唯独种下了一棵君子兰,婷婷玉立,辗转几次没有丢弃,伴我至今。现在想来,那是冥冥中对母亲的思念吧。

追忆老宅葡萄藤下的幸福时光。

后来母亲养了一盆葡萄,枝蔓调皮的顺着窗台上挂好的绳子爬向屋顶,每年结两串、三串的果实,图个乐呵。说起葡萄,母亲和我十分感慨。记忆中,姥姥家院子中间有一颗“巨大”的葡萄树,听说是之前住在这里一位俄罗斯孤寡老奶奶种下的。每年春夏,藤蔓绕满了葡萄架和屋脊,大人孩子在树荫下乘凉、聊天。花期到来,掌型阔叶下面,纤细的黄绿色小花默默开放,一阵风吹过,随风飘落,清香扑鼻。小小的我,总是好奇的注视着小米粒那么大的葡萄渐渐长大,最后沉甸甸的挂满枝头。千万不要以为自家种的葡萄就好吃了,其实不然,北方的葡萄因为天气、品种等原因,味道酸涩,不能直接入口,但可以作为自制葡萄酒的原料。将葡萄洗净、沥干、挤碎,放入罐中,混入白糖,二十多天就可以饮用了。逢年过节团圆之时,来上一杯酒香四溢的自酿的葡萄酒,也是美事一桩。

如今,姥姥姥爷去世多年,老房子早已搬迁改造,邻里间送葡萄的场景仍历历在目。偶尔和母亲聊起老房旧事,感念姥爷在一众孩子中对年幼体弱多病的母亲爱护有加、姥姥一直看护我直至我5岁时她突发心脏病离世,母亲总会深深叹一口气,静默的望向窗外。那份悲伤,只有我能懂得。年少时,母亲是我的依靠,长大后,我便成了她的依靠,这就是轮回。望着母亲微驼的背影,花白的头发,只愿时光走的慢些,再慢些。

送人玫瑰,手留余香。

今年春节后,为母亲订购了4周鲜花快递服务。母亲爱花,却没收到过花,尤其是鲜花。以往养的植物,大多邻里之间移栽得来。送母亲鲜花,还要不留痕迹——不能花“冤枉钱”,所以我只说送给自己。第二周送来几朵郁金香和石竹,母亲尤为喜欢。细心剪枝、插花,浅粉色的花束点缀着空间,更点亮了心灵。每天早晨,在香薰炉中滴上几滴野菊精油,随细雾芳香四溢,房间里充满了静谧的氛围。只是这静谧很快被女儿和儿子嬉戏打闹声打破,母亲笑盈盈的望着一对孙儿,那一幕温馨泪目。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与亲人相伴多么幸福。

第三周新的洋桔梗来了,旧花还没枯败,母亲不舍得,剪去根部准备再养段时日。没想到不小心割破了手指,鲜血直流。我一边心疼母亲,一边生气的想要丢掉花束,被母亲拦下。她说,好好的花,干嘛扔呢?我知道母亲心疼花,如同心疼她的孩子。我那慈祥的母亲,一生俭朴,与人为善,工作时兢兢业业,退休后帮衬子女。老姨评价母亲,太能干了,还那么要强,从来不给别人添麻烦。母亲的确如此,即便和我一起,也不愿给我添负担。她曾说过,身体好过来帮我看看孩子,身体不好就不过来了。此话一出,我心中五味杂陈。母亲还曾说过,真到了那一天,无需墓碑,把骨灰撒在大海里,她要永远陪在我的身边。回想此话,我几次落泪,深感对母亲的陪伴太少、太少。母亲给我的爱,永远也说不完,也永远感恩不尽。

江上悠悠人不问,十年云外醉中身。殷勤解却丁香结,纵放枝头散诞春。

前些日子,母亲陪父亲回老家了。清明时节,青岛进入盛花期,我却无心赏花,总觉得缺少什么。今天步行回家,路过一枝自小区探出墙外的丁香花,凑到跟前,花香扑鼻,瞬间泪水夺眶而出。丁香是老家的市花,每逢这个时节,大街小巷都是整棵整棵或淡紫或浅白的花簇,人未近,香已至。那一刻,我的春才来,一如那开满丁香的老街,和那老街尽头,守望的母亲。

我和母亲从未远离,我们的相聚,在不远的秋季。



清心读书会写作营14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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