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剑奇侠(13)人心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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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峰山的冷寒月、柳若絮、万里云飞她们在林听风最需要帮手的时候,竟然临阵倒戈!

她们究竟是倭方卧底?还是锦衣卫安插在六峰山的细作?先按下不表。

且说柳若絮与万里云飞出其不意地偷袭成功之后,两支长剑又迅捷抵住了梅弱弱的咽喉,胁迫她作为人质,保护着渡边梦子慢慢向海边退去。

他们的卑鄙伎俩之所以能够轻易得手,只源于友情的不设防。敌人的攻击能激起斗志,而来自朋友的伤害才是最致命的。

战局中的情势瞬息万变,快如电光石火,唐小痴想要舍命解救,奈何梅弱弱的性命却已被人拿捏在手。

投鼠忌器之下,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押着梅弱弱,拥簇着渡边梦子等一干人上了白天羽的战船……

这一切变故,受伤横卧在地的林听风看在眼里,不由得目眦欲裂。

她直至此时方才明白如此众多的倭寇是从哪里来的了,原来他们的藏身之处就在天权、玉衡、天玑三座峰头,岛上的重重机关没有发挥作用,想必也是这三人将布置图泄露出去的,而白天羽带领的锦衣卫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也多半与她们脱不了干系……可笑自己与冷寒月、柳若絮、万里云飞等人推心置腹相交多年,却被她们蒙骗得如此之惨……

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识破人情知纸厚,踏遍世路觉山平;叹不完世事沉浮,数不尽人情冷暖……

正所谓:知人知面难知心,掏心掏肺难握情,人心凉薄,莫过如斯。

林听风反手捂住后背伤口,凤目含泪,仰天悲声长笑,笑声歇止,嘶声说道:“好!好!这就是朋友,这就是姐妹……”声音愈来愈低,愈来愈低,话音未毕,便已昏死过去……

林听风的话语中,蕴含着被情谊欺骗后的屈辱,与被朋友出卖后的悲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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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痴的感受与林听风差不了多少,他平生极为自负,孰料此一役竟一败涂地,此败虽说是由诸多因素造成,然,心中那份郁闷终是难以排遣。

刹那之间,昔日那种飞扬的神采尽皆消失不见,整个人也仿似苍老了许多。

放眼望去,岛上野草树木业已烧焦大半,灰烬积存处被风吹过,仍有星火忽明忽暗。除天枢阁之外,其他大部建筑物在烈火的洗劫中皆已坍塌,到处都是断瓦残垣,一片狼藉之相,空气中,弥漫着烟熏火燎过的味道,极是呛鼻难闻。

一个如世外桃源般的岛屿,却因一场战乱而毁于一旦,怎不让人唏嘘?

唐小痴查验了一下插在林听风背后的长剑,所幸虽被刺入数寸,但刚好偏离心脏,想是被刺之时,习武之人本能的反应救了她一命。当下骈起食中二指,连点创口周遭几处穴道,阻止血液外流,然后轻轻拔出长剑,取金创药给她敷上。

再去察看端木天真与花梦菡的伤势,发觉端木天真右胁肋骨被剑锋削断三根,剑锋划至胸口部位,同时伤及肺叶,不过,伤势虽然很重,但呼吸仍在,而花梦菡则已香消玉殒了……

他召集岛上残余兵士,将林听风、端木天真抬进天枢阁,吩咐女兵如何给她二人处理伤口,叮嘱她们药品内服外敷的剂量,又让人将花梦菡的尸身运回开阳峰安葬,安排就绪之后,这才寻了一个避风处,开始医治自己的伤势。

他将短匕在火上烧热,逐个挖出嵌在体内的铁砂。疼痛,使他汗湿重衣,全身乏力,但唯有咬牙坚持,好在忙活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将所有铁砂取出。

是夜,他躺在岩石嶙峋的避风处,遥望浩瀚夜空,心内思绪纷呈……

他想到了梅弱弱,想起了当日在漠北草原,自己的手下诸葛不亮与欧阳非修奉命去请巴特父女的场景,二位长乐信使因巴特阻止他们带走义女而痛下杀手,待他赶去为时已晚,巴特已命丧诸葛不亮掌下……

长乐山山规甚严,其中一条是滥杀无辜者斩立决,但诸葛欧阳二位杀了巴特却是因误会造成的后果。

巴特曾是董狐狸的部下,董狐狸与戚家军作战多年,只因巴特看不惯董的种种作为而选择离开,期间,曾遭到董狐狸派兵多次追杀,无奈之下只得带着梅弱弱远走西北大漠隐居,诸葛不亮与欧阳非修不知其中内情,他们只当巴特仍是董狐狸部下,所以才痛下杀手(梅弱弱的身世,以及她与巴特、董狐狸的关系,且容日后细表)。

说起巴特之死,其实与唐小痴自己也有莫大干系,梅弱弱的亲生父亲是戚继光帐前左右双将之右将,他曾对唐小痴说过,将来若是女儿能平安归来,便将女儿许配给他,在当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能促成一段婚姻,所以唐小痴内心之中实是已把梅弱弱当成未婚妻看待。

当唐小痴传下命令要长乐信使去请梅弱弱进山时,诸葛不亮欧阳非修曾问了一句:“令牌已给了巴特,因何又要请他女儿?”唐小痴半开玩笑说了句:“请她回来当压寨夫人。”二位信使怎知舵主说的乃是戏言?便果真如此去传话。

巴特父女不知内情,只当唐小痴故意羞辱于她,是以让她乘快马「疾风」逃走,谁知「疾风」再快,也没有逃过「九曲回环刀」的追杀。

宝马「疾风」被「九曲回环刀」削断四蹄,梅弱弱跌下马来,当看到义父惨死的场景,她当即急怒攻心,感到天旋地转,在晕过去之前,唐小痴出现了。

梅弱弱只看到诸葛不亮与欧阳非修恭敬地跪在唐小痴面前,却不知道他二人因误杀义父巴特,而被自己的上司废除了武功(详见「大漠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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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痴通过脉象得知梅弱弱伤情并无大碍,之所以昏迷不醒,皆因急怒攻心所致,他将长袍撕成布条,将梅弱弱缚在自己背后,共乘一匹快马离开漠北,直奔长乐山而去。

当经过仙竹岛海域之时,忽然想起一事,弱弱生身之父梅傲寒前不久被戚将军派出执行任务未归,若直接将梅弱弱接回长乐山,没有梅傲寒对她说明真相,她不会相信任何人的说辞,弄不好自寻短见反倒害了她,而仙竹岛岛主林听风是盟军俞大猷部下,在武林中一言九鼎,是个信得过的人物,把梅弱弱暂时安置仙竹岛养伤,自己去找梅傲寒索要一个让她信得过的信物,再来接引方为上策。

思念至此,唐小痴扎了竹排,把梅弱弱送至仙竹岛海边,将一枚俞大猷先前给他的令牌系在梅弱弱手腕处,把竹排推到林听风每天例行巡视的海滩之上,然后躲在岩石背后,亲眼看到林听风将她救走,方才放心离去。

唐小痴离开仙竹岛,马不停蹄去寻梅傲寒,并将种种状况一一说明,梅傲寒当即修书一封,让唐小痴转交梅弱弱,说她看了信以后,自会打消疑虑,放心跟他去长乐山。

当唐小痴再次来到仙竹岛时,却遭到伊贺门徒伏击,他与林听风并肩作战,终将倭人击溃。

他明白梅弱弱对他误会颇深,若将书信直接交与,恐被当场撕毁,于是便请林听风转交,可谁知当林听风带着书信去见梅弱弱之时,梅弱弱却已离岛出走(详见「隐情迷离」)……

唐小痴并不知道梅弱弱已经离岛,他把书信给了林听风之后,欲转回长乐山,路上,恰逢出岛追踪梅弱弱的摇光峰峰主楼寻梦,因他先前已对楼寻梦的身份有所怀疑,这次遇上想看她到底要做什么?便暗中一路尾随,孰料却意外地又救了梅弱弱一次(详见「神秘身份」)…………

天上,繁星点点。海里,浪涛声声。

躺在岩石上的唐小痴正思绪如潮间,忽听浪涛之中传来若有若无的说话声,忙爬起来极目远眺,夜色中,隐约可见几条木船正慢慢驶近仙竹岛,他心中不由得一惊,莫非白天羽等人去而复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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